他立即抽出劍劍指柯林斯等人,說道:“要銀子沒有,你們把那些家夥殺了吧。”
魏奕連忙撲了上去,捂著他的嘴,朝對麵的人,尷尬笑道:“抱歉,抱歉,我們宣王脾氣直,說話不中聽,你們彆當一回事,我們肯定要贖人,裡麵還有我們聖上的親孫子呢。”
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魏奕非常小心翼翼的樣子。
“摩洛哥蘇丹,你們看,何時讓我們見人?不看到活人,我們怎麼知道有多少人呢?”
蘇丹阿卜杜拉看了柯林斯·丘吉爾,布魯諾·拉斐爾等人一眼,獲得了首肯之後,阿卜杜拉緩緩的點了點頭。
“當然,就像做生意,還是要驗貨之後才給錢的。”阿卜杜拉慢吞吞地道:“就由丘吉爾執政官親自帶你們前往。”
柯林斯等人朝阿卜杜拉行了下屬向上司行的禮節,儼然一副聽從蘇丹的旨意的樣子。
但殊不知,懷王他們已經了解了全部情況。
大家都在演戲,就看誰技高一籌了。
柯林斯帶著這群東方使者到城堡後麵去見人,這一路上,懷王都吊兒郎當的。
“喲,你們這宮殿和我們的皇宮不一樣,但我不得不很誠懇的說,還是我們的皇宮好看。”
“哎呀,這是什麼樹?本王竟然沒有見過。”
英王就怯怯的不停的拉著六哥的衣袖,不停的小心規勸道:“六哥,你可不可以不講話?”
宣王冷笑道:“是嫌自己腦袋長得硬,掉不下來是吧?”
魏奕五位官員互相看著對方,非常愁眉苦臉,也就跟著來的兩個將領從頭到尾都一副冷淡的樣子。
柯林斯與布魯諾等人也在竊竊私語,這段時間他們也沒有閒著,趁著對方在拉巴特閒逛時,派了一些人套情況。
他們對於大周來的這群使者有了基本的了解,三位王子和五位朝廷官員,且還了解到諸位皇子並不齊心,因為他們抓的俘虜當中,有一個是大皇子的兒子,他們巴不得那小子死在外麵。
當初是那小子離家出走,跟著使團出走的,聽說大皇子非常寵愛這個兒子,誰都可以死,就他兒子不能死,他倒是想來啊,但他的兄弟們聯合起來使絆子,不讓他來,所以才派了三個年輕的皇子,就是為了不讓那小子安全回去。
“柯林斯,我總覺得不對勁呢,會不會是他們在做戲?”金發的布魯諾憂心忡忡的道。
柯林斯卻頗為自信的揚了揚眉,說道:“不會是做戲,因為我是讓人把他們灌醉了問出來的。”
人在酒醉後,可是一點不設防的。
“何況就算是做戲,那也不用怕,不過是想迷惑我,但沒用,不見到銀子,休想帶走俘虜。”
布魯諾心中想著,他們手上有最新的武器,如果大周那些人不老實出錢,那就彆怪他們子彈快了。
走過了一片樹林,來到了一片田野,田野那邊才是領著一座巍峨的懸崖,城堡的奴隸在做農活,而本來該和奴隸一起做農活的俘虜卻在草地上悠閒的曬著太陽。
看到有人來了,姬瀟和姬樓他們忍著心裡的激動,盯著後麵那些熟悉的麵孔,個個臉上流下了兩行清淚。
阿卜杜拉、柯林斯和布魯諾等人不屑的撇了撇嘴,這還是東方大國的貴族子弟呢,瞧這沒出息的樣子。
柯林斯儼然忘記了,當初他們在大周時期的狼狽模樣,比他們有過之而無不及。
而懷王他們也都被嚇了一跳,魏奕等五位大臣也跟著哭了起來,也就兩位將軍麵無表情的站著,依舊很警惕的望著柯林斯等人。
“王爺,二公子,你們受苦了,臣等來遲了。”
魏奕一把抓住姬瀟和姬樓的手臂,哭得非常動容,簡直是聞者傷心聽者流淚啊。
英王直接抱了上去,抱著二侄子,大喊道:“二侄子,你受苦了,你放心,大哥很惦記你,但京城局勢緊張,他沒法離京,所以才派我們來了。”
姬瀟和姬樓麵上哭哭啼啼,心中已經在思量開了。
何為京城局勢緊張?難不成父王/肅王還和二叔/太子鬥得熱火朝天?
宣王抱著胸冷漠的看著,看得姬樓心中膽寒,他沒得罪八叔吧?
懷王抱著堂兄和侄子,語重心長道:“堂兄,二侄子,放心。本王一定把你們帶回去的,花多少錢都值得,錢我們大周多得是。家裡人都挺擔心你們的,還有小七,相信我們很快就可以見到她了。”
姬瀟和姬樓心臟砰砰跳,懷王/六叔這話是何意?這不是擺明了讓對方敲竹杠麼?
小七?懷王/六叔特意避開無雙這個稱呼,就是為了不引起柯林斯他們的注意吧,這麼說來無雙也來了?
宣王冷聲道:“老六,不可能,除非你自己貼錢。”
懷王頓時氣呼呼的望著他,怒目圓瞪:“老八,你夠了啊,你能不能顧念著一點親情?這是我們堂兄,這是我們親侄子,就算你和大哥互相看不順眼,你也不必拿人家小孩子開刀!”
宣王冷笑:“那讓老大自己出錢,反正這筆錢,本王是絕不答應。”
姬瀟和姬樓乃至於其他被俘虜的大臣、士兵麵麵相覷,他們兩眼茫然的望著吵架的兩位王爺。
像姬瀟、姬樓及幾位大臣心中納悶,肅王和宣王何時互相看不順眼的呢?
但慢慢的他們品出味道來了,似乎幾位王爺在演戲。
英王哆嗦、結巴道:“六哥,八弟,彆吵了。”
魏奕拉著宣王,低聲下氣道:“王爺,您不怕回京之後招致肅王殿下的報複麼?”
宣王冷笑道:“本王何懼之有?”
魏奕又道:“王爺,就算您有太子殿下罩著,但肅王殿下若是發瘋,您也招架不住啊,您何必與肅王殿下結下解不開的仇怨呢?”
好說歹說,魏奕終於勸好了宣王,然後與懷王、英王向姬瀟他們保證,他們一定會贖走他們的。
從始至終,柯林斯他們都靜靜的看著,就像當初他被俘虜時,使者來看他們時,大周方麵也是這麼冷靜的看著。
三位王爺和五位大臣這麼動容,也就兩位將軍還非常冷靜,他們把自己的人全部數了一遍,還挨個詢問了一下姓名。
諸位使團的官員都在,也就是船上的護衛,有五百多士兵,這裡隻剩下五十多個人,那些人都犧牲了。
死在大海,屍骨無存。
海薇兒急匆匆跑來,卻被柯林斯的士兵攔住了,但怎麼可能攔得住?她一拳打上去,跑了過來。
柯林斯這回親自攔住她,很冷漠的道:“海薇兒,彆逼我動手,我不敢殺你,但我敢殺了你那位心上人。”
海薇兒眼睛瞳孔放大,怒聲道:“柯林斯,你敢!”
隨後,柯林斯吩咐一個拿著長劍和火銃的騎士,讓他們把海薇兒的親隨全部關押起來,且海薇兒本人也不準再踏出城堡一步。
懷王和魏奕他們暗暗看在眼裡,心中正在分析,這個海薇兒是什麼人?她好像是往他們這邊來的,看他們爭吵的樣子,兩人關係不大好,難道這兩個人是未婚夫妻,未婚妻看上了遠方而來的美男,兩人這才發生爭執?
一時間,懷王他們的腦洞止也止不住,往更加離奇荒誕的方向奔流而去,回都回不來了。
……
傍晚時分,懷王他們回到碼頭的艦船之上,然後每個人奮筆疾書,很快就把城堡的地形圖畫了出來。
然後總結了一下城堡裡看到的兵力,裡麵人很多,隻怕不下於一萬人,他們十幾萬人倒是可以上去搶人,但隻怕還沒有趕到,姬瀟他們就被殺害了。
“這些兵力,大部分都是拉巴特這個城的駐軍,但卻聽從柯林斯·丘吉爾對的命令,可見拉巴特真正的執政官又多廢物。”
“還有,拉巴特的駐軍沒有火銃,而柯林斯他們手上有,隻怕這就是蘇丹及拉巴特駐軍聽命於柯林斯的原因。”
“我們帶了不少火銃,還有大炮。”個子最高的將軍說道,他們一點也不怕柯林斯手上的老舊火銃,大周的火銃及大炮等才是最先進的武器。
大家你一言我一語講了自己的看法,隨後船尾有細微的水聲響起,片刻後,燕景辰領著姬七紫進來了。
姬七紫看了地形圖,發現城堡後麵那排木屋真的是離著院牆距離不遠,隻怕不好潛進去。
當然對於姬七紫而言,她很容易就潛進去了,就是不好帶人出來,畢竟姬瀟他們做不到她這樣靜默無聲,且體積大了,就很容易被發現。
對於魏奕策反蘇丹阿卜杜拉的主意,姬七紫是讚成的,而且她可以肯定,百分之百奏效。
先禮後兵嘛,如果阿卜杜拉不同意,那就威脅他,等到這件事情結束,他們海上的大軍就直接上岸,反正那時候柯林斯他們隻怕也逃之夭夭,隻有摩洛哥承擔大周的怒火。
“送十把火銃給阿卜杜拉,手中有槍,他就不會怕柯林斯及拉巴特的執政官了。”
拉巴特的執政官就是一個出賣自己國家,獲得權力的小人,仗著手上精銳的武器,他完全不把阿卜杜拉放在眼裡。
姬七紫拿了二十把火銃離開,而策反蘇丹阿卜杜拉的事情,自然隻能他們在拉巴特的人去做,懷王和魏奕他們都不能,因為目標太明顯了。
次日,天色大亮,拉巴特的人們早就早起勞作,他們要吃飯,就一天不能偷懶。
姬七紫他們的人蹲守了一天,沒有發現阿卜杜拉從城堡中出來,不禁鬱悶了,這家夥真的要一直做傀儡麼?
到了晚上,姬七紫和幾個親衛、玄衣衛摸到城堡左側的院牆之下,她輕而易舉的製造了一個洞口,她沒讓親衛和玄衣衛跟著進去,因為太多人進去,目標太大,裡麵巡邏很嚴密,很容易被發現。
即便是姬七紫,她從這處院牆到那排木屋之間也走得戰戰兢兢,花了將近半個時辰,才悄無聲息地到了木屋後麵的陰影處。
屋子裡居然還亮著燈光,這不合常理啊。更不合常理的是,姬瀟他們居然還沒有入睡。
“不讓咱們滅燈,這特麼睡不著啊。”一個粗嘎的男聲抱怨到。
“陳洛,你已經抱怨了很多次了,不覺得煩麼?”這是另外一個有些尖細的男聲。
“不煩,老子煩死這燈光了,不就是怕有人潛伏進來救走我們麼?特麼嚴防的這麼嚴密,誰進得來?”
裡麵吵吵鬨鬨的,很快引起木屋正對外麵巡邏士兵的不滿,那士兵用著阿拉伯語嗬斥了幾句,木屋裡麵罵罵咧咧的,但聲音漸漸小了下去。
姬七紫心中鬆了口氣,她伏地了身子,把木板摳出了一個容她通過的洞口,而姬瀟他們本就支著耳朵偷聽木屋後麵的動靜,聽到細微的聲音,大家本來放低的聲音加大了幾分,但又不會很吵,不會讓外麵站崗的人進來查看。
姬瀟做了一個手勢,讓方才說話的陳洛和另外兩人繼續用著不高不低的聲音說著話,兩人眼珠子一轉,繼續說著天馬行空的暢想。其他人也都跟著附和,尤其是提起家裡的父母妻兒,一個大老爺們頓時嗚嗚咽咽哭了起來。
姬瀟和姬林沒有認出來人,狐疑的看著這個棕發外國女孩,姬七紫壓低了聲音。
“是我,堂叔,二哥。”這是以她的原聲說的。
她從肩上拿下布袋,把裡麵的火銃塞給他們,而後又說道:“裡麵有一些迷藥和毒-藥,堂叔、二哥,都給你們防身。”
姬瀟接過布袋,重重的點了點頭,兩人沒說話,姬七紫用著姬樓的聲音開始說話,頓時下了姬瀟和姬樓一跳,無雙是不是太多能了啊?連模仿彆人說話的本事都學得這麼惟妙惟肖。
“這裡麵防範太嚴,我一個人也帶不走你們所有人,所以堂叔,你們要等幾天了,我打算策反蘇丹阿卜杜拉,在他清理門戶的時候,就應該是最混亂的時期,到時候我們再來接應你們出去。”
姬瀟和姬樓眼睛一亮,然後重重的點了點頭。他們對摩洛哥的政-治-局勢十分清楚,因為之前他們已經來過一次,這是返航途中被劫持的。
姬七紫又道:“如果我沒有再進來,你們自己注意看外麵的信號,我們帶了封門大炮來的,大炮產生的轟隆聲,你們應該聽得到。”
外麵傳來站崗士兵不耐煩的聲音,姬七紫趕緊離開,並且把摳出來的洞口用原本的木板貼上去。
姬七紫又花了將近半個時辰才從城堡裡悄無聲息地潛出去,她差點都想直接打洞鑽出去了。
但第二天,依舊沒有蹲守到阿卜杜拉出城堡,姬七紫都有些納悶,這家夥蹲在城堡裡是做什麼?
不知阿卜杜拉住在城堡裡哪一處,姬七紫決定明天他若是還不出城,她晚上便潛伏進去找他,她就不信他不會心動她提的條件。
第三天,午後,大周使者氣衝衝的從城堡裡出來,在大周使者離開後,阿卜杜拉終於從城堡裡出來了,可算是姬七紫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