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訴他們已經被拋棄了?
還是偽善地順著這些生物的想法說阮·梅還需要他們,會回來看他們呢?
這些都沒有任何意義。
人偶沒有再說話,他開始思考起自己應該怎麼擺脫現在的情況。
毫無疑問,這些吵吵鬨鬨的生物互相之間是可以交流的,並且還能毫無障礙地聽懂他說的話,反而是他聽不懂這些生物的語言,可其中格外愛哭的那一個的聲音他卻能夠聽懂。
這或許可以成為突破口。
首先,他想要一個安靜一點的環境。
“彆哭了,這樣很煩,阮·梅說不定就是嫌你們太會吵鬨才離開的。”人偶語氣冷漠,“還有,你叫什麼名字?”
那句話顯然對這些未知生物來說相當殘忍。
他們安靜了下來,雖然間或還有委屈的叫聲漏出,但起碼不叫人偶覺得那麼吵鬨了。
可之前一直在啜泣的那個聲音也沒響起。
安靜下來的環境本應該讓人偶感到稍微習慣一些,可他卻在感到更加厲害的心煩意亂的同時,心裡升起一股莫名其妙的委屈和壓抑的情緒來,分明沒有聲音,可他仿佛又聽到了哭聲。
這不是他的情緒,人偶很快做出判斷。
那麼......是來自那個不停啜泣的未知生物嗎?
這沒用的,被拋棄的,軟弱的哭包!
人偶心底莫名升起一陣名為恨鐵不成鋼的情緒來。
他再次開口,聲音又快又凶:“不要再哭了!你隻知道哭嗎!告訴我,你叫什麼名字。”
“不是!”
那個啜泣的聲音難得硬氣了一會兒,但很快又軟了下去。
“阮·梅......阮·梅還誇豆沙灰灰的歌聲像豆沙一樣甜蜜......嗚嗚......”
“哈?你叫豆沙灰灰?”人偶忍不住質疑。
在他的認知裡這完全不像是一個有自我意識的智慧生物的名字,倒比較接近於傻乎乎的小貓小狗之類寵物的名字,不過這些未知生物的語言和貓叫這麼像,被當作貓咪之類的寵物似乎也正常。
而且這個未知生物似乎還挺喜歡這個在人偶看來並不好的名字。
“是的~豆沙灰灰~是阮·梅起的名字~”
原來這小東西不是隻會哭啊,人偶想,但撒嬌也不是什麼值得讚揚的行為,當然,比起糾正這些未知生物的行為更重要的是搞清楚他的處境。
人偶開始思索現在的情況。
經過博士的那麼多次解離,他對自己的構造一清二楚,但人偶的自我意識到底是存在於軀體的哪一部分,就連博士都並沒有答案。
不過考慮到他現在雖然失去了身體,可並沒有部件缺失的特殊感覺,那他大概是以靈魂的狀態存在於這裡了。
但就算是靈魂體也不應該什麼都看不見啊!
除非......
人偶有了一個不太妙的猜測。
“......喂,我現在是不是在你身體裡?”
人偶的語氣充滿了不可置信,他的心情格外淩亂,誰要這種孱弱的未知生物的身體啊!而且他還似乎是被這哭包困住以至於失去了所有的感知力。
但他又沒法對這個叫做豆沙灰灰的哭包發出火來。
——這家夥已經夠會哭了,要是再凶她,肯定會哭得更厲害,甚至根本不停下來,而他淪落到這處境,到那時候大概跑不掉,被吵到心煩的還是人偶自己。
“嗚......我不知道。”豆沙灰灰小聲說。
但人偶卻感知到一股心虛的味道。
他幾乎要氣笑了。
這哭包,竟然還會撒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