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著喝著卡維就睡過去了。
看他醉前也不叮囑一句的樣子,應該是常態了,尤利西斯鎮定地在酒館裡喝著老板友情提供的果汁。
僅為成年人提供的場所,就連桌椅也在排擠他,晃了晃夠不著地麵的腳,尤利西斯忿忿地想,以後長高了肯定要回來一雪前恥。
十年之期已至,恭迎少爺回歸。
被自己的胡思亂想逗笑了,尤利西斯向下夠了夠,挨到地板後,從位置上站起。
果汁喝多了……
不巧的是,他剛離開位置,二樓的燈突然全滅了。
楓丹偵探的劇情不合時宜地浮現。
刻意操控的燈光,黑暗中的驚聲尖叫,被指認的三位嫌疑人,與年輕偵探和他的代言人。
真相隻有一個——!
他摸索著下樓,循著記憶到達前台,這個時間段的酒館正是熱鬨的時候,沒有這個意外,老板應該能賺挺多錢。
這邊老板正在大聲地說話,安撫客人情緒,隻是小小地斷電,很快就能恢複的。
尤利西斯有著豐富的抹黑行動的經驗,順利到達老板身邊後,他拍了拍老板的小臂。
“能讓我來修嗎?”
負責維修的工人遲遲未到,老板也試過了以往故障的修理方案,可惜無一見效,此時尤利西斯無疑是解了燃眉之急。
在須彌城開了那麼多年的酒館,老板當然清楚教令院最不缺的就是天才,以貌取人是最不得當的行為。
實在修不好提前歇業也沒關係,反正他們酒館主打的就是一個全須彌無平替。
點起了原始的蠟燭,老板半蹲著看著尤利西斯的動作。
謔,教令院什麼時候招年紀這麼小的學生了。
“小師傅,你是做什麼工作的。”他開著玩笑地問到。
尤利西斯在看到線路的第一眼就判斷出了問題不是很大所以仍有餘裕地回答老板的問題,當然是不正經的。
“我是從業十二年的專業維修工。”拿著扳手扭了扭。
“謔,那小師傅你今年幾歲了。”
“十二。”
?
老板哭笑不得。
摸了一手油的尤利西斯心態崩崩的,到底是誰澆的。
不知道他是觸動了哪個開關,總之酒館的燈亮了。
老板好奇地探頭:“是哪裡出問題了?”
接過友情提供的手帕,把手上沾著的油擦個七七八八,尤利西斯不太好說……
難道他要跟老板說是他力大飛磚把管道擰回了原位嗎?
“係統檢測到能量消耗異常,保險絲熔斷,自動跳線了。”
“不對啊,我們家一直都是這樣的,怎麼會今天突然異常呢。”
“啊,說不定有人偷偷連接了你家能源呢。”沒素質的家夥哪都有。
“嗯?”隱約有了懷疑對象,老板將他拋之腦後,對著尤利西斯爽朗一笑,“謝謝你,小師傅,今天你們那單就免了。”
尤利西斯握拳:“好耶。”
以後畢業不了他就靠這手藝吃飯了,憑技術吃飯,不寒磣。
總覺得好像忘記了什麼……
卡維:?
————
狠狠誇讚了後輩的見義勇為,高度讚揚了尤利西斯的天賦。
但凡勻一點給建築學,他也不至於寫不出作業。
“卡維前輩……為什麼建築學不僅要學畫圖,還要學曆史啊……”
尤利學習未半而中道崩殂,他和建築史之中肯定要先完蛋一個,而那個人一定會是他。
哈哈,今天就從教令院頂上跳下去。
卡維:該不該提醒他刹訶伐羅學院不止建築史要學呢……
正打算再教一次的時候,卻見尤利西斯仿佛被鏟乾淨了堵塞的淤泥的小溪一般茅塞頓開地、眼睛發著光地寫著。
什麼,難道後輩要開竅了?
卡維有種類似漫長工程終於竣工的欣慰感,太不容易了。
一看,寫的什麼玩意。
尤利西斯:(釋然)
“隻要接受了自己寫的是垃圾的事實,就不會寫不出作業了。”
看來已經是徹底放棄了。
從尤利西斯已經寫完的那幾張看來,通篇胡言亂語中竟然隱隱地切到了課程主題,難道他真的是個天才?
就這樣,尤利西斯一邊唾棄自己一邊生產著學術垃圾,及不及格是一回事,不交的話老師是真的有可能直接判定他掛科的,到時候就不隻是再上一年建築史的問題。
是建築史老師還兼職教建築力學的問題。
在智慧宮過夜,是教令院學者的日常,畢竟在知識幾乎可以用金錢衡量的須彌,任何學術成果對於學者來說,都將是一筆金燦燦的經費!
有人領低保,有人領套房。
人與人之間的差距不過如此,天才與凡庸之間就是存在溝壑。
但是這和一個剛入學不久還在和作業苦苦作鬥爭的小朋友有什麼關係呢,尤利西斯隻是想不掛科而已。
引據用典已經完全是無意識地抄寫著,尤利西斯的瞳孔中已經失去了高光,終於,在他的不懈努力之下,這份折磨了兩個人的作業終於完成了。
智慧宮之內需保持安靜,在圖書管理員警告過一次後,即便想要誇獎一下後輩,卡維也隻能壓低聲線。
“真棒。”
怎麼感覺像在哄小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