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困的不行,實在等不住了,就草草吃了些晚飯,洗漱之後就睡了。
然後就是重複第一天的生活,醒來之後,褚源依舊不在,因著褚侯爺先前派人來告訴他淮陽侯府不用給長輩晨昏定省,他就沒去拜見兩個長輩,開始用飯,用完飯繼續逛侯府。
一逛就又是一天。
然後褚源晚上照樣沒回來……
這樣的日子,夏樞連續過了三天,就在他逛完了侯府,閒的即將爆炸時,王夫人派人叫他過去。
“有空的時候多到我這裡坐坐,反□□裡人少,咱倆個也算做個伴。”王夫人率先端坐上位,率先開口。
“好的,夫人。”夏樞低聲應道。
“對了,明兒個就是你回門的日子。”王夫人端起茶杯,輕抿了一口茶。
柔聲問道:“都準備好了嗎?”
“還要準備嗎?”夏樞一怔,沒人跟他說過這個。
他還以為就包袱一背,他高高興興回去見阿爹和阿姐就好了。
“我就知道!”王夫人登時來了氣,茶杯一放,聲音也大了起來:“源兒把我給你安排的伺候你的人全趕走了,你看看,他給你留的兩個丫鬟什麼都不懂,你嫁過來,他就把你撂那兒不管了,找的伺候的人也極儘怠慢敷衍……對了,你那兩個一直跟著的丫鬟紅棉和紅杏呢?”
她才發現紅棉、紅杏不在,夏樞身邊隻有兩個黃毛丫頭銀星和銀月跟著。
夏樞抓了抓腦袋,覺得說實話王夫人肯定會生氣。
紅棉和紅杏早上一起來,就向他告假,說褚源昨晚回來的時候專門安排了,要她們今天和褚管家出去辦點事兒。
夏樞每天等到很晚,都沒等到褚源,早上醒來,褚源又不在,若不是丫鬟們說褚源每天晚上都有回來,他還以為那張床天天就他一個人睡呢。
褚源那麼忙,還要給丫鬟安排事情,說明那事情絕對很重要。
夏樞一個人天天在侯府好吃好喝好睡,不用乾活兒,也不用跟人乾架找場子,日子除了無聊,倒也還算舒心舒適,沒必要叫紅棉和紅杏一直跟著他,自是應了她們的告假,讓她們忙夫君交待的事情去。
現下被講究的王夫人問到,夏樞有些怕她會為難紅棉和紅杏,然後再把褚源也數落一通。
不過長輩既然已經問話,夏樞也不得不答。
“夫君安排她們辦事去了。”
果不其然,一聽這話,王夫人怒了:“源兒就是這麼對你的?冷落你,天天不著家,把原本伺候你的人趕走,又把現在伺候你的安排去忙彆的,你一個什麼都不懂的小雙兒,嫁入一個陌生的家庭,他身為夫君就這麼對你?”
“我知道他不想娶你,但這不是你的錯,而且人既然娶過來了,就要好好對待,把做人夫君該承擔的事情承擔起來,他這樣沒擔當又小肚雞腸地針對你,真是太過分了,不配為男人。”
夏樞:“……”
他從來不知道一個當娘的,竟能如此說自己的兒子。
都說鄉下人粗鄙。
當然,很多時候也確實如此。
但就算讓人討厭的蔣老太婆和金氏,在對待自己兒子的時候,都是緊緊地護著,一旦兒子的利益有損,她們會瘋了似的護崽,哪怕翻臉不認人,顛倒黑白,倒打一耙。
夏樞不覺得她們的行為就對了,但他是一點兒都不能理解王夫人。
而且經他觀察,王夫人雖說句句都在為他找補,感覺跟他親娘似的,但實際上也不見得是稀罕他。
完全是在用他來貶低褚源。
夏樞嫁進侯府之前,一直以為自己會遇到個嚴苛的婆婆,會在夾縫中求生存。
但現在,婆婆是挺嚴苛的,但完全隻針對自己的兒子……
甚至隱隱有拉攏自己這個兒媳,聯合起來針對兒子的趨勢。
夏樞直接無語了。
這一個處理不好,他會死的比前者還慘。
畢竟王夫人可是全程站在為他好的製高點上,貶踩褚源的。
旁人不知道,還道是他受了委屈,找王夫人訴苦,王夫人才為了他向褚源找補呢。
想到這裡,夏樞也不拐彎子了,直接道:“其實夫人,我覺得你誤會相公了,相公挺好的。”
王夫人義憤填膺:“哪裡誤會了?他這麼對你……”
“他對我挺好的。”夏樞直接截斷了她的話,把王夫人搞得一愣。
夏樞繼續道:“我一個鄉下小雙兒,以前每日所求不過溫飽,阿爹姐姐身體康健,現下嫁與夫君,每日錦衣玉食,肚子填的飽飽的,身上穿的暖暖的,阿爹和姐姐倚著侯府之勢,也沒人敢去欺辱他們。可以說是夫君幫我達成了十幾年的願望,我還有什麼不滿的呢?”
王夫人眉頭微皺:“但他不願娶你,娶來又冷落你,這是在彆處撒不了氣,就在小肚雞腸地針對你。”
如果在沒人的地方,夏樞早翻白眼了。
彆說褚源一個侯府公子不願娶一個鄉下雙兒了,就是他這個名聲奇臭、被十裡八鄉男人們嫌棄了個遍的鄉下雙兒,見賜婚對象是侯府公子,他第一反應也是不想嫁啊!
當然,這話他不能直接跟王夫人說,不然就有點得了便宜還賣乖的嫌疑。
太不要臉了。
夏樞道:“夫君已經娶了我,以前那些事情沒必要再提。再者說到冷落……”
“我又不是在侯府沒吃沒喝沒覺睡,要夫君日日喂著吃喝,哄著睡覺才行。既然我自己都能過的好好的,那夫君想忙自己的事情就去忙吧,沒必要把心思都放在後院裡。”
“畢竟這後院現在隻有你我兩人,就算咱倆有翻江倒海之勢,人少也翻不出來花呀。”夏樞無辜臉。
王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