曆代燕國公都是南地守邊將士的統帥,包括現在都是,但淮陽侯府自褚風元帥去世,就失去了北地的統帥之職。
現任淮陽候褚霖蒙承祖蔭,襲爵時雖未降爵,但他從未進過兵營不說,連官職都是一個連兒子褚源都不如的五品光祿寺少卿。
自古文官和武官不對付,褚霖既不領兵,又不打仗,褚家在軍中已無多少威勢。
夏樞先前不了解的時候,還以為是褚家坐鎮軍中,功高震主,惹了忌憚,但自從從紅棉那裡知道侯爺隻是個五品光祿寺少卿,且從未領過兵時,他就迷惑了。
褚家人為守北地,幾乎都死光了,現在也沒誰在軍中,褚源隻是個四品大理寺少卿,是年輕有為,但要位極人臣,至少還得十年的路要走。
他搞不懂一個隻剩空殼子的侯府,怎麼就成了彆人的眼中釘肉中刺,現在聽到褚洵說侯府和燕國公府有不共戴天之仇,他才發覺自己知道的還是太少了。
然而一向直腸子,有話就說的褚洵卻在他問話之後,直接變成了啞巴,頭一扭,嘴巴一閉,冷冷地哼了一聲,便轉身往遠處坐了坐,不搭理他了。
夏樞想著這愣頭小子總歸是褚源的弟弟,人品也還行,就跟他解釋道:“學堂是讀書的地方,在那裡鬨起來不太合適……”
最關鍵的是,夏樞先前並不知道燕國公府和侯府有仇。
他了解到燕國公手握兵權,他的兩個兒子在朝堂裡官職不低於褚源,就想著隻要那些小子沒鬨到跟前,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過去算了。
畢竟褚源的壞話被有心人散布,傳的沸沸揚揚,他們暫時也管不住彆人的嘴。
他生氣,但他更怕自己為了一時意氣,給褚源惹麻煩。
雖然褚源說他可以肆意任性,想乾什麼就乾什麼,但夏樞並不想做個不懂事的雙兒,本身朝堂上的事就麻煩,他還是少給褚源樹敵為好。
但這都是夏樞不知道燕國公府和淮陽侯府有仇的前提下。
褚洵不知道他的顧慮,生氣道:“學堂怎麼不合適了?”
“你沒到學堂的時候,我們也沒少打架,頂多就是大家一起被先生罰麵壁思過罷了。你也不用找借口,你就是個慫包,你配不上我大哥!”
夏樞:“……”
慫不慫,夏樞自己知道自己。
但他總算明白了為啥這貨麵壁思過的那麼順溜了。
他皺著眉頭道:“學堂是讀書的地方,你們這般作為成什麼樣子?”
夏樞堂弟夏鴻讀書,就是二嬸和二叔求了京城一個小書塾的先生,送禮又請客,交了一筆豐厚的束脩,人家才肯收了堂弟。
所以夏樞這個沒錢人家出來的雙兒,把學堂及讀書看的特彆神聖。
儘管他不是一個能坐得住的性子,但是考慮到可以讀書,未來還可以幫褚源,叫褚源不那麼辛苦,夏樞一直在按捺本性,用心讀書識字。
他先前以為褚洵是個用功刻苦的性子,到了學堂才知曉,這貨就是個紈絝子弟,天天不好好上課,竟惹是生非。
他懷疑地看著褚洵:“你說的不共戴天之仇,不會是你們幾個紈絝閒的沒事乾,招貓鬥狗,掐架之仇吧?”
“你……”褚洵頓時臉漲得通紅,他狠狠地瞪了夏樞一眼,頭一扭,氣哼哼的再不搭理夏樞了。
夏樞又試著聊了兩句,發現他全不理會,自覺沒趣,便也不再糾結,拿著書縮著角落裡,繼續看了起來。
回到京城時,天就有些擦黑了。
涼爽的小風吹在麵上,把一整天的燥意都吹散了去。
夏樞心情愜意地吩咐紅杏準備晚飯,自己則拿了衣服到臥房旁邊的浴室裡洗了個澡。
原以為褚源會像往常一樣,戌時就會回來,可夏樞直等到快子時,褚源都沒回來。
“高侍衛可派人來報過?”夏樞有些坐立不安。
紅棉也在往外張望,聞言回過身,道:“還沒呢,少夫人,要不你先吃點東西,躺床上睡著?”
她低聲嘀咕著:“怪了,往常少爺若是回來晚些,都會叫高侍衛派人回來稟報的。”
自從褚源調整了時間表,和夏樞一起吃晚飯開始,都是戌時回府的,若是不能按時回來,也會叫人回府告知一聲,叫夏樞先吃飯。
今兒個實屬異常。
夏樞心臟哐哐直跳,總覺得有些不安。
他沒胃口吃東西,但瞧著紅棉、紅杏帶著一眾丫鬟守著他,也不好意思,就道:“我沒胃口,先躺會兒,你們要是沒什麼事兒就不用守著了,早些回去休息。”
丫鬟們見他堅持,也沒再說什麼,收拾了之後,便悄聲離開了。
夏樞在門口靜靜地坐了一會兒,不安的情緒平複了些,便起身回到屋子裡,點著蠟燭,繼續看書。
這一看就看到了醜時,日常褚源起床的時間。
夏樞實在熬不住了,就起身,打算吹了蠟燭休息一會兒。
然而他剛下床,就聽到隱隱約約的腳步聲和人聲。
他一愣,趕緊披上衣服。
外間值夜的紅杏也起來了:“少夫人,好像是少爺回來了。”
不過是這應答的片刻,腳步聲和人聲就清晰了起來,高景的聲音在屋外急促又淩厲:“快,快把少爺抬到書房的臥室裡去。”
“夫君怎麼了?”夏樞披著衣服,神色嚴肅地打開了房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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