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源淡淡道:“一切按原計劃進行。”
不過目標就要改一改了。
高景不理解:“可是少主今兒表現的太在意少夫人了, 偏離了計劃,以後和離怕是會受懷疑……”
“不會和離。”褚源神情平靜地吐出四個字,卻叫高景吃了一驚:“不和離?”
不過高景很快就反應出褚源是個什麼意思了, 頓時狂喜,激動的幾乎說不出來話:“少主!”
褚源神情冷酷堅決。
“搏上一搏!”
前世李朝的覆滅及今兒才知道的皇族通敵, 叫褚源清楚地明白,李朝從根子上就已經爛了。
攪亂朝局, 讓李朝皇室自相殘殺、分崩離析對褚源來說猶如在玩貓捉老鼠的遊戲, 輕而易舉, 但在異族的虎視眈眈之下, 奪取權力,挽李朝大廈之將傾,卻難如登天。
畢竟一個瞎子,空有尷尬的身份, 除了親爹留下的暗衛隊,沒有任何勢力支持,要奪取高位, 還要麵對蒼天對李朝施下一係列的懲罰——地動、瘟疫、饑荒……
他褚源就是有三頭六臂,付出全部身家性命,都不一定能保住李朝江山,給夏樞想要的太平生活。
但是,那是夏樞想要的。
褚源此人, 前世鞠躬儘瘁、忠君愛國, 到頭來卻發現自己是在為殺父仇人賣命,還連累得淮陽侯府血流成河,無辜的夏樞家破人亡、半生漂泊,叫他如何不恨。
知道李朝命不久矣, 這一世,他就沒打算像上輩子一般苟活著。
盲人之軀,不見天地日月,他的心裡也隻有黑暗的仇恨。
隻想拚卻了所有,將所有仇人打入十八層地獄,哪怕李朝會在朝堂震蕩、權力傾軋中提前結束國祚。
他不在乎。
可是。
提前認識了尚未經曆戰火,對生活充滿希望的夏樞,聽著他簡單的願望,褚源突然就不想讓他變成上輩子經曆家破人亡,看遍人世瘡痍的陰鬱模樣了。
反正都是讓那些喜歡玩弄權術、爭權奪利的人失去一切,那他何不再進一步,把那位置也拿下?
至於能不能成功以及李朝會變成何等什麼模樣,褚源不知道。
但他會儘他最大的努力與老天抗爭,給李朝一個太平天下。
當然,既然為夏樞改了目標。
那麼無論結局是否成功,他都不會放開夏樞的手。
他要無論天堂或者是地獄,夏樞都陪他一起走過。
因為他從來就不是夏樞口中那個清正溫良、不求回報的善人。
等交代完高景事宜,褚源回到臥室,已經子時了。
夏樞正歪靠在床頭打盹,褚源一進門,他就醒了過來。
“褚源。”夏揉了揉眼睛,樞咧嘴笑了一下,一動身,腿上的賬本啪地一聲掉到了地上。
他才發現,地上、床上都是散落的賬本,趕緊彎腰收拾起來。
“侯爺怎麼說?”他將賬本放到床頭,便去扶摸索著走過來的褚源。
“同意了。”褚源伸手摸摸他的腦袋:“怎麼不早些睡?”
“不困。”夏樞嘿嘿笑,眼睛卻在仔細打量褚源。
見褚源表情平靜,沒有傷心難過的神情,便悄悄鬆了口氣。
“早些睡吧。”他拉了拉褚源的袖子,臉有些紅。
褚源頓了一下,在他麵前張開了胳膊。
鴉青色的寬袖長袍穿在他身上,襯得人溫潤如玉,貌美無雙。
夏樞隻是瞄了一眼他的腰帶,就是一陣臉紅心跳,緊張的狂咽口水。
不過想到自己的計劃,他還是忍著羞恥,慢慢把手伸向了褚源的腰帶。
腰帶好解,隻是兩人從成親以來,從未有過這般意味明顯、親密曖昧的夫妻相處,致使夏樞解腰帶的手緊張的直抖,呼吸也越來越粗重,最後腰帶散開的那一瞬間,他就再也忍不住,嗷地一聲撲到了床上,被子往腦袋上一蓋,羞得再也不敢露出臉皮半分。
褚源原本耳尖通紅,渾身僵硬,聽見他的動靜,卻忍不住笑了起來。
夏樞聽到他低沉好聽的聲音,被子下麵的身體一僵,臉更燒了。
直接被子一卷,頭腳胳膊連頭發絲都藏進被窩裡,當起了慫包鴕鳥。
褚源本想調侃他,但想到他性子雖然大大咧咧,實際上還隻是個小家夥,到底忍住了壞心眼沒有欺負他,脫了外衣放在床頭,摸索著在床上躺了下來。
被子寬大,蓋兩人綽綽有餘,不過全被夏樞卷到了身上,褚源不得不忍著笑意開口道:“要我抱著你睡覺嗎?”
夏樞臉紅的都冒煙了,趕緊鬆開被子,蒙頭往床裡滾了滾。
褚源蓋好被子,便閉上眼睛,慢慢醞釀睡意。
不過還不等他醞釀出睡意,一隻手便在被子底下鬼鬼祟祟地落在他了他腰上。
褚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