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戶部尚書王大人舉報淮陽侯府謀反, 奉皇上口諭,大理寺卿韓大人、燕國公帶人搜查淮陽侯府,請淮陽侯府閒雜人等一律不得違抗, 否則視為抗旨不遵,罪加一等。”
大內總管六福高高在上地宣布完皇帝旨意,身後立馬衝出一批人, 手持利器地將夏樞等人圍了起來。
然後人群從中間分開, 大理寺卿和燕國公帶著全副武裝的兵士走進了淮陽侯府。
“汝南候府的小子?”大理寺卿韓延一撒眼便看到了樹上捆著的馮二, 轉頭看向夏樞,厲聲喝問:“這是怎麼回事兒?”
馮二立馬掙紮,高聲大喊:“是淮陽侯府謀逆,夏樞這個賤人怕我搜查院子, 便無法無天地綁了我, 意圖威脅禁軍, 違抗皇命。”
“你放屁,皇上隻命禁軍圍住淮陽侯府,嚴禁人員進出, 何時下過搜查淮陽侯府的命令?”褚洵拎著刀,氣衝衝的跑了過來, 站在夏樞身前,指責馮二道:“你砸毀淮陽侯府大門,意圖激怒於我,挑起淮陽侯府和禁軍的戰火,若不把你捆綁起來, 你是不是以為我淮陽侯府好欺負,可以任你打砸和誣陷都拿你沒辦法。”
“我何時誣陷淮陽侯府?”馮二此時非常硬氣,下巴都恨不得戳到天上去:“我有你淮陽侯府謀逆的證據。”
“哦?”褚源由高景扶著, 從人群後麵走了進來,神情冰冷無比:“你有何證據?”
他身後跟著沈太傅、侯爺褚霖和精神不佳的王夫人,幾人的臉色都非常難看。
任誰看到淮陽侯府曆經百年,代表著褚家榮耀的門麵被人打砸成這樣,都不會有好臉色。
“褚源!”
“大哥!”
夏樞和褚洵眼睛一亮,抬腳就想朝褚源跑去,隻是剛一動,穿著厚重鎧甲的兵士,刷地一下亮出了利刃,架在兩人胸前:“不許動!”
夏樞腳步一頓,正想開口求得通融,就聽一個鏗鏘有力的聲音道:“讓他們過去。”
夏樞一愣,下意識看過去。
是一個同樣身披鎧甲的中年男人,身材高大強壯,麵容嚴肅冷漠。
是經常被他欺負的元州的阿爹——燕國公。
燕國公也在看著他,見他看過去,衝他微微點了點頭,便神情冷漠地將眼睛轉了開。
夏樞抓了抓腦袋,覺得這人有些奇怪。
他還以為這人過來是要置淮陽侯府於死地的。
不過,現在看來這人也不是那麼不近人情……
也沒有想太多,兵士令行禁止地收了武器,夏樞便歡快地向褚源跑了去。
“你沒事吧?”
“你沒事吧?”
兩人同時開口。
“沒事。”兩人又同時開口。
夏樞忍不住笑起來。
褚源也微微勾了下唇角,伸手握住他的手腕,然後皺了下眉頭:“怎麼這麼涼?”
夏樞吸了一下鼻子,嘟噥:“冷的慌。”
褚源眉頭微蹙,鬆開他的手腕,伸手摸索著他的肩膀、胳膊,越摸索眉頭皺的越緊:“沒燃炭盆?”
衣服都沒個熱氣,冰的凍手。
他解開身上穿著的狐毛披風,摸索著披到夏樞身上:“紅棉和紅杏越來越不像話了,大冷天的出來,連個披風都沒準備。”
他還以為夏樞是剛從屋裡出來的。
“大哥,馮二把咱們淮陽侯府的大門砸了,大嫂就把他綁了,從上午到現在,一直守在這裡。”褚洵開了口,他眼眶有些紅,聲音也很低。
褚源聲音沉了下去:“知道了。”
頓了一下,拍了拍他的胳膊:“去和你阿爹、阿娘、還有先生打個招呼。”
褚洵嗯了一聲,看了夏樞一眼,便去了後麵。
“馮二沒有證據,他原本是想激怒褚洵,讓褚洵先動手,然後趁機把我們都抓了,再以侯府謀逆的罪名搜查侯府。我記得書上說宣和太子被陷害謀逆,就是道士從他的東宮中挖出了詛咒先皇的巫蠱娃娃,雖然書上沒有詳細記載那娃娃是怎麼被壞人放進東宮的,但讓不明不白的人搜查侯府,誰知道他們會不會賊喊抓賊,誣陷我們。所以我就綁了馮二,在這裡守著。”
夏樞沒發現,他絲毫沒放低聲音的這一句話,一下子叫好幾個人都變了臉色。
王夫人的臉色最為難看。
沈太傅則是一臉欣慰。
夏樞覺得全場最壞的燕國公則是嘴角差點兒沒勾到天上去,一臉的驕傲。
馮二則是氣急敗壞,一臉惡意:“死到臨頭,你少給老子嘴硬。今日,你們淮陽侯府誰都跑不掉。”
“韓大人……”他似乎等不及了:“現在就開始搜吧。”
此時的他已經被禁軍們解了綁,忽略掉下身冰冰涼的不適感,整個人意氣風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