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永康帝眼裡,元州覬覦他,和褚源有仇,把元州安排給褚源當手下,手握軍隊的元州必定不會老實,更不會忠誠於褚源。若是褚源忍不住對元州下手,燕國公府必定不會善罷甘休,若是不下手,褚源就得一直忍著不服管教的元州。用元州來鉗製監視褚源,可以說易如反掌。
夏樞不信褚源猜不到永康帝的用意,他不明白褚源為何那麼輕易的就同意了。
他道:“皇上給那兩千禁軍提供軍餉、糧草、兵器,讓元州越過你,直接和戶部對接,就是為了讓你沒機會籠絡這些禁軍。既然無法籠絡,為何不削減一些人數?”
夏樞覺得就算拒絕不了元州當武相,也該討價還價一番,把禁軍的數量減少些,但褚源卻照單全收,半絲都沒有還價。
褚源沒有回答他,而是問他:“記不記得大殿裡的金龍?”
夏樞不知道他為何會提起這個風馬牛不相及的問題,他懵逼道:“你不是說是假的嘛。”
太讓他失望了,他差點兒都流口水了。
誰知道是假的!
白瞎他的真情實感了!
褚源聽出了他的遺憾,嘴角抽了一下:“……其實早些年頭,是真的。”
“早些時候?”夏樞瞪大眼睛:“是誰把它偷了嗎?”
那麼多金子,滿殿金碧輝煌,這得多大的能力才能偷了運走啊!
褚源挑了挑眉,神情揶揄:“你覺得偌大的皇宮,誰有這個能力?”
夏樞:“……”
他難以置信:“皇上?”
“他是把皇宮中的金子都充入了國庫嗎?”夏樞突然想到永康帝說他沒錢,私庫都充入國庫了,有些驚訝:“他不像是這麼大方的人啊?”
難道他下意識中對永康帝有偏見,而永康帝實際上是個一心為國的好皇帝?
褚源搖了搖頭,輕歎道:“不過是把國庫當做了私庫。”
“不然……”他道:“你以為王長安監守自盜這麼些年,怎麼絲毫沒有遮掩,還敢大咧咧地年年往廢後那裡送銀錢?”
夏樞:“!!!”
“所以……”褚源頓了一下,神情莫名諷刺:“你覺得元州後續真的能要來軍餉和糧草嗎?”
上一世他一直不明白李朝怎麼會亡國,有能臣,也有良將,就算異族入侵,也不至於短短三個月時間就潰不成軍,半年時間就亡國。自從在高景那裡聽到王長安的供言,褚源才發現他對皇室這些人了解的還是太少。
他這個皇叔,已經貪婪到了沒有人性的地步。
皇帝昏庸、喜歡玩弄權術,並不能從根本上動搖李朝的根基,但皇帝昏庸無能、擅弄權術、排除異己的同時,還貪婪成性,恨不得對黎民百姓敲骨吸髓,讓自然災害頻發的永康一朝後期,百姓們餓殍滿地、易子而食,而皇帝卻絲毫不顧他的臣民,帶著大量黃金和大批糧食逃出京城……李朝這國亡的一點兒都不冤。
褚源心中複雜難言,說完這些之後,便陷入了沉默。
夏樞張大嘴巴,良久,他才從震驚中回過神來。
“……所以,我們可以趁機把他們收尾己用?”他愣愣地道。
天哪,褚源也太聰明了吧?
夏樞頓時星星眼,開心道:“你也太厲害啦!”
他還擔心這些人太多了要欺負褚源呢,沒想到,人竟是越多越好!
褚源聽到他開心的聲音,心裡的鬱氣散了些,笑了笑:“希望未來皇陵能風調雨順吧。”
“肯定會的。”夏樞眉開眼笑道:“我會種地,一定要把你的封地全種滿糧食。”
褚源忍不住笑道:“那以後都讓你管家。”
夏樞噎了一下,有些心虛:“……那倒也不必。”
他最愛在田野裡乾活兒,視野寬敞,讓人心裡暢快,家裡的事瑣碎,抬眼低頭就在那方寸之間,他沒那個耐心。
如今永康帝又給了八個美人兒,雖名義上是服侍他的丫鬟、仆役,但估摸著不會那麼老實,夏樞最不耐煩處理這些了。
他不由得哼哼道:“要是元州堅持些,把這八個美人兒都要走就好了。”
他小聲吐槽:“果然是風流成性,沒有真心,皇上阻攔一下,他就不要了。”
褚源忍不住嘴角抽了一下:“……你以為他不知道皇上安排這些美人兒是什麼用意嗎?”
說著,他神情就有些疑惑:“他開口要美人兒倒是我沒想到的。”
夏樞一愣,也反應過來,元州可能風流,但他出身在那裡,又有自黑名聲、消除永康帝戒心的行為,不可能對永康帝沒防備,永康帝往褚源後院安插人的行為,滿朝文武都能意識到,元州不可能意識不到,那他這槍美人兒的舉動……
夏樞抓了抓腦袋,猜測道:“或許他連美人兒都想和你掙一掙?”
褚源:“……或許吧。”
“哦,對了。”提起元州,褚源頓時想起了朝堂上的意外變故:“元州為何說你我在吃藥?你為何對我說對不起?”
他斟酌著道:“是你騙了他什麼嗎?”
雖然說他不舉,名聲不好聽,但也確實給他解決了一些麻煩。
褚源不在乎這些,他就在乎夏樞是否有他不知道的事情。
夏樞:“……沒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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