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瞥了一眼在旁邊扶著人的夏樞,說道:“你不為你自己,也彆拖累彆人。”
夏樞臉一下子就黑了,腳步一動,就想上前理論一番,隻是肩膀很快就被褚源摁住了。
褚源沒應元州的話,而是神色嚴肅地朝正看著他們的禁軍拱了拱手:“雖不知何事,但危急時刻,本王誓同諸位共進退。”
禁軍們說是被派來保護安王的,但上峰那個不尊安王、擅自做主的態度,他們看了一路,也看的分明,自然明白這“保護”和普通的保護不同,他們的真實主子根本不是眼前這個瞎子。不過,人家都開口說要一同進退,總比臨陣脫逃、不顧他們死活,讓他們在身前抵擋流民的強,於是相互對視了一眼,雖然不甚整齊,但還是舉起手中武器,拱手道:“多謝安王。”
褚源點了點頭,正要繼續詢問,高景從人群裡擠了出來:“少主!”
“發生了何事?”
高景掃了一眼麵前的隊伍,又瞥了一眼元州,躬下身,恭恭敬敬地道:“啟稟少主,紅露和紅霜起夜,正好碰上埋伏的流民,被抓了。”
他道:“據屬下所探,目前圍住營地的大約有八百個流民,皆是青壯男人,領頭的是一名二十多歲的青年男人,另有一千多名婦孺,正拿著鍋碗瓢盆,等在包圍圈外。”
夏樞:“……”
褚源:“……”
元州:“……”
這是打算要就地分贓?
夏樞打量著將他們圍起來,眼神警惕地看著他們,卻沒有動作的流民們,疑惑道:“紅雪和紅霜呢?”
綁了人,不推出來換糧,還真打算搶劫?
紅雪和紅霜是二皇子送的那倆美人兒,一個女人,一個雙兒,是親姐弟。
永康帝說讓這些人伺候夏樞,夏樞就全給改了名,按紅棉和紅杏的級彆來,不算慢待,但也明確了他們丫鬟和仆人的身份。
現在這兩人被抓,就是不知道這些流民們想要乾什麼了。
正在夏樞疑惑的時候,流民們的隊伍突然從中間分開,一名二十多歲的男人帶隊,走了出來。
那男子長得眉眼溫潤,臉頰瘦削,他身後跟著綁的結結實實、嘴裡塞著布的紅衣姐弟倆。
到了人前,那男子便扯掉了塞在姐弟倆口中的布,然後彎著腰,給那姐弟倆鬆綁。
而夏樞看著那人,如遭雷擊。
他難以置信地回頭看了看褚源,褚源感受到他的目光,不明所以:“怎麼了?”
夏樞搖了搖頭,他又反複打量青年無數次,儘管此時這位青年幾乎衣不附體,瘦的跟麻杆一般,臉色蠟黃,形容枯槁,但那眉眼,那五官,以夏樞過目不忘的能力怎麼可能會把他給忘了?
他的畫像夏樞可是看了無數遍的!
這不就是褚源給他阿姐找的相親對象之一——顧達嗎?
家在南地四郡之一的定南郡,家資頗豐,擁有良田百畝,身負舉子功名……褚源不是說他正在京城科考嗎?
怎麼會變成了他們眼前的流民!
夏樞心中的驚駭與混亂暫時無人知曉。
顧達將捆住紅霜和紅雪的繩子解開,便稍微往後退了一步。
本來大聲呼救、涕淚滿臉的姐弟倆,一看這情況,整個都愣住了,但回過神來,就是連爬帶跑地往夏樞這邊衝來:“少夫人,救命啊!”
夏樞嘴角抽了一下,不過看他們完好無缺,人也鬆了口氣。
他見兩人衣衫單薄,身體打著擺子,就道:“你們先回營帳裡,套身厚衣裳。”
頓了一下,又道:“莫怕,我和王爺在呢。”
紅霜和紅雪愣了一下,眼睛看了一圈,見雙方正在對峙,也不敢再停留,忙道:“是。”
然後姐弟倆拉著手,鑽進人群,離開了現場。
沉默了一會兒,顧達開口了,他拱了拱手,恭敬道:“攔截諸位不是為搶劫,還請諸位不要驚慌。”
元州卻不聽他的,陰著臉道:“你們是哪裡來的流民,籍貫如何,為何在西原郡遊蕩?都給我從實招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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