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拈玫閣中,張慶被關在後院的空屋子裡,已熬了一天一夜沒睡。
徐思婉先行吩咐了不能鬨得動靜太大,可宦官們磋磨人的法子很多。小哲子與阿凡商量之後,就將他吊在了房梁上,腳趾將將能碰到地、卻並不足以站穩又未能完全懸空,恰是最難受的。
除此之外,雖然重刑動不得,但鞭子板子卻都能用。
這樣尋常的刑罰不會直接傷筋動骨,慘叫聲也就不會太慘烈。再將嘴巴噎住,外麵幾乎聽不到一點聲響。
這般又一個白日過去,張慶已虛弱不堪。到了天黑的時候,阿凡進來輪值,將已勞累一日的小哲子換下去歇息。
他蔑然睃一眼張慶,挽了挽衣袖,執起掛在牆上的鞭子,揚起就朝張慶的後背掄去!
“啪”地一聲脆響,張慶背後驀然多出一道血痕,他原剛在筋疲力竭之下昏死過去,頓時一陣抽搐,被縛住的雙手緊攥住懸上去的麻繩,冷汗涔涔而下:“不是我……”他低聲呢喃。
阿凡隻作未聞,繞到他身前,皮笑肉不笑地睇著他:“你這是成心讓我沒法交差,那就彆怪我下手狠。”
事實上,他的累累傷痕也多是拜阿凡所賜。小哲子雖也想立功,卻下不了這樣的狠手,能好好問話就不願動刑,隻盼他能自己招供。
張慶拚儘力氣抬了抬頭,啟唇爭辯的聲音低若蚊蠅:“貴人娘子信不過我……若無吩咐,我連霜華宮的門都不敢出,何處去弄砒|霜?”
“那誰知道你呢?”阿凡冷笑著搖頭,“況且,陶良使從前也住霜華宮,誰知是不是留了什麼人給你遞話?”
“你……”張慶皺著眉,一聲乾笑,“你明明也是從陶良使那裡出來的。”
阿凡臉色驟變,牙關緊咬,猛地掐住他的脖子:“閉上你的嘴!若敢在貴人麵前嚼舌根,我弄死你!”
前頭的臥房之中,徐思婉正安心用膳,一聲嘹亮的“陛下駕到”打破寧靜。她微微怔神,旋即放下筷子,提步迎至外麵。
邁出門檻,皇帝正好行至門前,她剛要福身就被他扶住:“進來。”他道。
她發覺他的臉色有些沉,怯怯地頷了頷首,做出一派乖巧隨他回屋。
步入屋中,他看見她正用膳,便隨意地在桌邊坐下,花晨月夕忙上前添置碗筷,他隻睇著她:“聽說你這裡出了些事?”
徐思婉立在他身側,聞言輕輕一顫。好似不料他會過問,她低頭輕言:“陛下怎的也知道了……”
“宮裡都傳遍了,朕如何能不知道?”他眉宇微挑,繼而一喟,“此事朕讓宮正司去查,你不要費神了。”
她薄唇輕啟,啞了一啞。繼而驀然伸手拽住他的衣袖,滿目哀求:“求陛下莫要插手,讓臣妾自己查辦。”
她說著,單薄的雙肩輕輕顫栗,莫名惹人生憐。
齊軒蹙眉:“這是何意?”
“陛下不覺得,此事過於凶惡麼?”她抬起頭,已有淚意在眼眶中打轉,“臣妾才剛得幾分聖眷,竟就有人想取臣妾的性命了。臣妾想得陛下庇佑,可……可也總得自己立穩才好,若不然沒了這回還有下回。求陛下給臣妾些時日,讓臣妾自己去查,臣妾隻想給拈玫閣上下都緊緊弦,讓他們知道臣妾沒有眼瞎耳聾,不是那麼好欺負的!”
說到末處,她的口吻變得倔強,既顯執拗又像賭氣。
這樣的脾氣正是不諳世事的女兒家才會有的,落在他眼中不免幼稚。
作者有話要說:皇帝:朕幫你還不好嗎?
Swan:害,我這不是怕你一幫就不了了之嗎,我想見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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