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榆半步不停地走到秦府門房處，與門房討了個車夫，便托車夫套了馬車，說要去東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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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感覺說來有些詭異，上一世他們相伴了那麼久，他卻不知道她若生氣了該怎麼辦。
他原本認定自己沒做什麼惹秦菀不高興的事，秦恪要跟他“算賬”他還不服。但回房靜下來一想，他就不安心了。
“來了。”唐榆下意識地起了身，邁出屋門的一刹，腳下卻一轉，頭也不回地往外走去，“你們吃，我有事出去一趟。”
他回想過她與齊軒賭氣的事情，想過齊軒是如何哄她的。轉念卻知這不一樣，因為那時她有心拿捏齊軒，一切都在她的掌控之中，到了合適的時候她自會遞個台階，與齊軒重修舊好。
秦府，唐榆回到住處，越想越坐不住了。
唐榆左思右想，還是想不明白。他想得太專注，馬車停下時他都沒有察覺，前頭的車夫見他沒反應，回身揭起車簾：“公子，到了。”
“哦……”唐榆趕忙下車，站穩腳定睛一看，卻哪有秦菀和秦恪的身影。
“諾。”小廝輕應了聲，又不失謹慎地提醒，“送給秦姑娘的東西，您多上上心。京裡頭都知道，老丞相就那一個孫女，寵得不行，讓她高興比讓丞相大人高興還緊要呢。”
昨天晌午她給他送了菜，晚上他給她送了點心，今天早上她就不高興了，可這中間倆人根本沒再見過麵。
關鍵是……他也不知道他錯在哪兒啊！
衛川聞聲回過頭，見是張生臉，不由多打量了他兩眼，遲疑道：“請問閣下是……”
唐榆心裡漸漸亂起來，明明坐在書案前讀著書，卻一個字都不進去。兩個同院悶頭寫著功課，俄而到了用晚膳的時間，屋裡的小廝去提了膳端到正屋裡去。兩個同院聽到動靜就去了正屋，卻左等右等也等不到唐榆。
她一麵覺得不想讓他來問，一麵又還有些說不清的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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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榆一噎，發覺了自己的唐突，隻得強壓著局促，故作鎮靜道：“家父是禮部員外郎唐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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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衛川愈發的一頭霧水，“秦家姑娘提過我？”
唐榆自顧一笑：“在下在秦府學塾讀書，聽秦家姑娘提過小公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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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一世他們的身份隔著天塹。她再怎麼說“拿他當哥哥”，也還是隔著主仆之彆。那樣的關係，一麵是他會自然而然地以她為重，萬事都按她說的辦，很難惹她不快；另一麵，她也不必和身邊的宮人計較什麼，就算偶有他辦得不讓她順心的事，她指點兩句，或者直接交給旁人再去辦妥也就得了。
——不會真的是他做錯了什麼吧？
一路上，唐榆坐在馬車裡絞儘腦汁地想辦法。
“唐榆。”當中一個喚了聲，唐榆瞬間回神，回頭看他們。
因為上一世，他從未見過她生氣。
唐榆靠在車壁上，手足無措。
怎麼就生氣了呢！
“？”衛川更迷茫了，思來想去還是覺得：不認識啊……
他們想了想，就去找他，到了房門口一看，唐榆仍雷打不動地坐在書案前，跟入定了似的。
所以，她這樣一翻眼睛就走了的模樣，他從不曾見過，也不知該怎麼哄她。
他怎麼這麼笨！
他這才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他們下了學就直接出了府，而他在房裡至少悶了半個時辰。耽擱了這麼久，他們怕是已在回府的路上了。
秦恪早上說過，秦菀要吃東市西北角的山楂糕，他打算先找過去，先見到人再說怎麼辦。
唐榆不由生起自己的氣，轉身就要回馬車上，餘光一掃，卻見旁邊的古董鋪子裡出來兩個人。
“這我知道，放心。”公子哥一笑，隨來的小廝這便告了退，先趕回府去。
唐榆啞了啞，怔怔上前半步，不由自主地啟唇：“衛川？”
走在前頭的公子哥十五六歲，旁邊帶這個小廝，小廝手裡捧著木匣。那公子哥抑揚頓挫地道：“你且先回去，請父親母親過目這畫。就說……這掌櫃雖然是咱們信得過的人，但獻去丞相府的東西我不敢大意。我自去挑幾副首飾，回頭一並帶去，送給秦家姑娘。”
同院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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