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畫地為牢(24)(2 / 2)

一道有些縹緲的聲音傳來,聽起來是個很年輕的女性,約莫是護士。

江母道:“我不跟你說了,你快點過來醫院。”

“嘟嘟”的通話結束聲在耳側回想。

貼在耳旁的手機屏幕長久地亮著,直到係統設置的自動鎖屏時間來臨,那上頭的光才一點點黯淡下去,直至歸於黑暗。

江昭維持著這個姿勢,在腦中問係統。

【係統,你那裡可以查驗主要角色的身份嗎?】

【如果您是想知道主要角色是人還是鬼,可以。但我要提醒您,有的角色身份涉及劇情,您就算兌換了人物資料也沒有用,您看不見他的身份是什麼的。】

係統問:【您還要兌換嗎?】

江昭道:【兌。】

【恭喜您兌換成功,您的餘額還剩10,當成劇情完成度38,不可用點數為28。——請問您要查驗誰的身份?】

江昭將手從耳邊拿了下來,咬住了一點唇瓣,嘗到血腥味方才鬆口,聲音微不可聞。

【這本書的反派駱俞。】

【滴!查驗成功,請宿主查看人物資料。】

江昭有些不敢看,他怕看到的身份和他猜測的不一樣。

他隻有三分之一的機會,要麼是不合心的答案,要麼看不見還白費一張卡,要麼……

是他想要的正確答案。

他深吸一口氣,點開了人物資料。

.

駱俞正在看書。

他看的是一本外文書,晦澀難懂,封麵是純白的,上頭用孩童般幼稚的筆觸畫了個掙紮的小人。

這是國外一本小眾的、關於精神病的書籍。

駱俞一直都知道自己是個瘋子。

那又怎樣。

誰說瘋子一定要有瘋子的樣。

也有的瘋子像他這樣,喜歡多了解自己一點不是麼?

他也一樣,應當再多了解自己一點,畢竟,隻有這樣才能偽裝得更好。

才能更快地將想要的人騙到手不是麼?

放在一旁的手機便是在此時發出了“滴滴”的警告聲響,他拿起來看了眼,手機自動跳轉到了地圖界麵。

上頭正是以他為圓心向四周擴展的平麵圖,除了代表他的綠色小點之外,還有一個紅色圓點。

紅色圓點正在不停移動中,顯示的路徑正是朝著他過來的。

嗯?

駱俞微微挑了挑眉。

這是……要過來找他?

他給這款追蹤軟件設置了提醒,一旦紅點代表的人出現在以他為圓心的五十米內,軟件就會自動進入警告模式。

而看上頭的距離,圓點正在和他漸漸重疊。

幾乎是下一瞬,他便聽見了敲門聲。

“咚咚咚。”

怯怯的,很小聲,像隻禮貌的兔子抱著胡蘿卜蹲在門口,小心翼翼地敲響了這道門。

駱俞收起腿上的書,刻意等了十幾秒,直至門外的人又敲了一次才過去開門。

門後頭果然是隻白毛紅眼的兔子。

隻可惜他沒有抱著胡蘿卜。

駱俞心想:看來他上次聽助理的話做得沒有錯,雖然江昭當時沒有和他回家,但現在這不是……

自投羅網來了嗎?

慫兔子抱得是他那對雪白的長耳,肉粉的內側被他抱在懷中,生著雪白絨毛的那側則朝著外人,身後的圓球尾巴哆嗦著,一顫一顫的,將其主人的膽怯暴露得一乾二淨。

兔子抬眼,鼓足勇氣看向麵前的狼先生,目光怯生生的。

“找我有什麼事。”

駱俞問道,聲線冷淡,像是對麵前的兔子半點也不感興趣般。

“我……我可以在你這裡暫住幾天嗎?”慫兔子的聲音也是軟綿綿的,好像怕極了,卻不得不抱著耳朵往他跟前湊。

他甚至能看見對方通紅的雙眼中閃爍的淚光和哀求。

好像,他隻要說一個“不”字,這隻慫兔子便會當場哭出來。

兩人的目光在空中對視,半晌,駱俞操縱輪椅往後滑,讓出了玄關的位置。

江昭攥緊手機往裡走了一步。

公寓大門在他背後“砰”的一聲關上了。

他知道這是什麼意思,他也清楚駱俞方才的眼神是什麼意思。

——那代表著,一旦他進來了,再想要出去……便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情了。

明知如此,江昭也必須進來。

駱俞是他現階段唯一能夠確認人類身份的人。

他看了身份後幾乎想也沒想便朝著駱俞這邊過來了。隻因在他想去成蒼寺時,腦中忽然想起了那天係統對他說的話。

這是在另一個世界,同時也在書中。

另一個世界中什麼都有可能發生,但書中卻不是,他雖然無法得知書中這些角色的心裡在想什麼,也無法預測他們的動作。

但隻要是書,那有一點便亙古不變。

主角的對手一定是反派。

反派也是唯一有可能和主角對抗的人。

那個成蒼寺未必有用,但一個身份牌被他驗了、注定會和主角對抗的反派絕對有用。

便是狼窩虎口、龍潭虎穴,他也必須進去闖一闖。

“我……我來得匆忙,什麼也沒有帶,可以拜托你讓人買了送到這裡來嗎?”

江昭小心同駱俞打著商量。

後者目光淡漠,江昭想起了上次在餐廳時他的古怪行為。

他便是再遲鈍,這麼多天也該想清楚了。

“駱俞,幫幫我……”

慫兔子軟著聲音朝他撒嬌,尾音拖長了,眸中是一片溫軟的熱意。

駱俞隻是瘋,不是傻。

他很清楚青年的想法。

他一定是遇上了什麼困難,所有以往信得過的人全部失了信任,迫不得已才會上門求助他。

可,既然是有求於人,怎麼能不付出點代價呢?

他是個商人,商人不會做虧本的生意。

麵前的青年落到了他的巢穴中,那便任由他拿捏了。

他淡聲道:“想讓我幫你,報酬是什麼?”

江昭一愣。

他沒想過這個問題應該怎樣解決。

係統在來的路上問過他這個問題,他那時一咬牙狠了心說大不了在小世界裡不要臉了。

可真對上駱俞,卻又不是那麼回事了。

他想著,紅意順著脖頸往上攀爬,在麵頰同耳根處蔓開了。

“我不知道。”

他回答得很誠實。

是個乖孩子。

駱俞看他一眼,拿出手機給助理下了吩咐,讓他現在送一套全新的洗漱用品過來,還有幾套衣服。

江昭鬆了口氣。

他莫名覺得駱俞在對上他時很好說話。

他心頭生出了點古怪。

這本書的幾個重要角色在他這裡好像反過來了。

原文描寫的是人鬼情未了和三觀端正的主角複仇逆襲,同時智鬥反派。

到他這,卻變成了反派是好人,另外兩個……

江昭咬了下唇。

“——去洗澡。”駱俞勒令道,他分明是坐著的,但江昭仍然生出了一股他是居高臨下俯瞰自己的錯覺。

他小聲道:“我沒有睡衣。”

“在你的衣服送來之前,先穿我的。”

駱俞看著他,目光平淡得教江昭幾乎以為他們之間沒有斷腿的仇恨。

江昭垂頭,糾結極了。

他不知道他有沒有戀人,要是他在現實世界有戀人,卻在小世界和其他人曖昧,那等他回去現實世界時,他應當怎麼解釋?

說他逼不得已,一切都是為了活命?

可這些全部是借口。

“江昭,我說話不喜歡說第二遍。”

一道淩厲的目光朝著他投過來,裹挾著刀刃般的冰冷鋒利。

江昭攥緊了手,“浴室在哪兒?”

駱俞擺弄著輪椅的操縱杆,帶著他停在了一扇門前。

江昭伸手將那扇門推開了,可裡頭卻不是浴室的設計,而是一間寬大的主臥室,處處痕跡都彰顯著這裡有人居住的事實。

——這是駱俞的房間。

江昭邁進去的腳步一頓。

“浴室在那扇門後。”駱俞為他指了一個地方,“衣服我會給你送來。浴室裡的東西你都可以用,乾淨的毛巾在洗手台的櫃子上麵。”

膝蓋窩有什麼東西頂了上來,很輕的力道,江昭不用回頭也知道那是什麼。

他若是不進去,便隻能後退。

一旦後退,那便是會出現在餐廳時出現的場景。

江昭不想舊事重現,硬著頭皮朝浴室走去。

進去後他下意識想將關上浴室門,手還未伸出去便被另一隻手攥住了。

他回頭。

駱俞冰冷的目光同他對視。

江昭幾乎是瞬間便猜到了他是什麼意思,可……

他剛才瞥到了浴室的全貌,這裡沒有浴缸,隻有嵌入天花板的花灑,而將花灑圍起來的儼然是半透明的磨砂玻璃,還是那種上下透明,隻有中間是模糊的玻璃壁。

這也就意味著,如果不關門,駱俞隻要走到浴室外麵,便能看得一清二楚……

江昭在動腦子的事上有些遲鈍,可在感情方麵卻不是個傻子。

兩人對視,他率先敗下陣來,被攥在空中的手也收了回來。

“駱俞,我洗澡的時候可以、可以……我不習慣被人看著……求你了……”

聲若蚊吟。

他壓根不知道,他這副模樣隻會讓人愈發想要欺負他。

最好是用細長的鏈條將他的手腳束縛住,教他連日常活動也隻能是被抱在懷裡進行的,想折斷他的翅膀,把他困在懷中,好教他這輩子……

再也見不了其他人。

“駱俞……求你了……”

江昭羞得脖頸通紅,裸露在外的肌膚也蔓開了淺淡的紅痕,好像駱俞如果不答應他,他便隻能找個地方把自己藏起來,不讓對麵這匹狼看見他究竟有多肥美。

他生怕這頭狼知道他有多肥美後改變想法,將他拆吃入腹。

駱俞的目光一寸寸掃過他身上的皮肉,像是在丈量著什麼。

而後他道:“我隻在門口。”

江昭鬆了口氣,這番話的意思是,他隻會在門口等著,不會轉過頭來看。

駱俞背過了身,身後響起窸窸窣窣的布料摩擦聲,隨後是赤腳踩在冰涼地板的聲音。

他聽見了刻意收斂的呼吸,那隻蠢兔子滿以為藏得很好,卻仍然被他聽見了。

玻璃門打開又關上,那股清淺的呼吸聲一下便消失了。

過了大約幾秒,他身後驟然傳來嘩啦水聲,這聲音很大,足以掩蓋其他所有微不足道的聲音。

貼著褲子口袋的手機震動了下,是助理發來的消息。

【駱先生,東西我買來了,給您放在客廳的沙發上了。】

駱俞身邊的人悉數知道,來他家裡隻能待在客廳,送過來的東西也隻能放在客廳。

要是有人未經他的允許擅自進了其他的房間,可就不隻是開除這麼簡單的事了。

他出了房間,將客廳的洗漱用品拿了進來,衣服隨手丟進不顯眼的櫃子裡。

他忽然改主意了。

讓江昭一直穿他的衣服似乎是個不錯的選擇。

思及此,他在衣櫃中拿了一件熨燙整齊的襯衣和西服褲,放在了浴室門口的編織籃中。

江昭已經洗好澡了,用一塊雪白的浴巾裹住了下半身,正用一塊淡藍色的毛巾擦拭濕潤的黑發,巴掌大的麵部被水汽沾染得足夠濕潤,愈發顯得瓷白如雪。

幾縷濕透的黑發施施然垂落下來,掃在他的眉尾,有些癢癢的。

“駱俞,我的衣服送到了嗎?”

“服裝店關門了。”

江昭動作一頓。

一道冰冷的、不容忽視的目光投到他身上,在他身體各處遊走著,從頭發絲到腳尖悉數沒有放過。

他這才記起,門口的駱俞對他有那麼些不健康的想法。

而他現在……不自在和羞赧複又浮出,教他雪白的肌膚沾染上淡淡的粉色,瞧著像是一塊誘人的糕點。

“穿我的衣服。”

駱俞看了眼浴室門口的編織籃。

他就在浴室門口,江昭要想夠到衣服,便必須從陰影處出來,在他麵前彎腰,拿出那套衣服,褪去浴巾……

江昭的喉結滑動了下,停在原地遲遲沒有動。

一滴水珠從他的發梢墜落,落到他凸出一截的鎖骨上,順著深陷的鎖骨窩緩緩滑落,最終消失在浴巾挽起的腰腹部。

仰仗一副好視力,駱俞在漆黑的環境中也能看得一清二楚。

他腦中甚至生出了一個荒誕的想法,幾乎恨不得變成順著江昭身軀滑落的那滴水珠。

隻因這樣,便可以光明正大地在這副美麗的身軀上肆意遊走。

駱俞轉而又想,何必變成微小的水珠呢?

他現在便可以對青年做出所有想象過無數次的事。

“江昭。”

他的聲線中多了幾分無言的催促。

江昭控製住往後退的腳步,輕聲道:“可以轉過去嗎?”

“……”

駱俞沒有回答,他的沉默便是最好的答案。

江昭心頭的積壓的所有情緒,快在這匹狼的步步緊逼下爆發出來了。

然而沒了從係統那兒兌換來的勇氣,他在駱俞麵前,仍然是那個慫得要命的江昭。

他深吸口氣,抱著莫大的決心邁步,朝駱俞走去。

赤腳踩在冰冷的瓷地板上,這腳步聲很輕,輕得甚至比不上不知從何處漫開的心跳聲,浴室良好的回聲效果放大了這些原本微不足道的聲音。

江昭停住了。

他低著頭,迎著對方的視線伸手,將那套衣服拿了起來。

雪白的浴巾落到了地上。

這是塊新的浴巾,一直放在駱俞的櫃子裡,從未使用過。而現在,它被濕潤的水汽微微浸濕。

使用它的人渾身濕透了,因為羞恥泛著微微的淡紅,從駱俞的角度隻能看見他柔順的黑發和頭頂的發旋,他看不見江昭的臉。

江昭蹲在了編織籃邊,手裡還緊緊攥著那件他的衣服。

“隻有這件了嗎?”

駱俞聽見了他的問詢聲,聲線微微發著顫。

“如果我說不是,你能怎麼樣?”

他很少回答青年口中問出的問題,但現在瞥見青年的表情,忽然便不想讓他如意了。

江昭一愣,下意識抬頭看過來。

他的眸光是溫軟的,好像是一汪盛在碗裡的溫水,卻又像是一顆漆黑的寶石般的,教人的木管移上去時便不願再挪開了。

這世上怎麼會有這麼漂亮的寶石呢?

駱俞想,要是能收藏一輩子該多好。

江昭盯著他看了兩秒,眼眶裡的水光幾乎已經完全化開,成了一滴又一滴額淚珠垂下來,順著他雪白瓷淨的麵頰滾落下去。

駱俞一愣。

江昭的頭又垂了下去,安靜地、默不作聲地流著淚,一顆又一顆金豆豆滾下來,那些寶石般墜落的眼淚好像落進了駱俞的心裡,燙得他靈魂也為之一顫。

駱俞從未見過像江昭這樣的人,一言不合便掉金豆豆,好像……

好像是他在欺負人一樣。

他甚至開始思考,是不是他欺負人欺負得太過了,所以對方才會流淚。

“你……”

江昭低著頭沒有回應他,兀自默不作聲地穿上了那件駱俞穿過的襯衣。

他身量不算矮,但骨架小,再加之這段時間又好好吃飯,體重一直在走下坡路,導致這件駱俞量身定製的襯衣穿在他身上平白大了好幾碼。

活像是偷穿大人衣服的小孩一般,帶著些微褶皺的衣角垂落下來,堪堪到大腿根,要是再長一些,便可以直接當成短裙裝來穿了。

駱俞的褲子對他而言也很大。

西服褲的布料垂墜感十足,套在那雙雪白的、如骨瓷娃娃般的雙腿上,隨著他走路時勾勒出些清淺瘦削的線條來。褲腿被挽起來好長一截,教這件西服褲帶上了重量,直直地垂在江昭腳腕處。

換好這套衣服後,江昭不斷往外冒的眼淚勉強止住,紅著眼眶抬頭,悄悄看了眼駱俞。

駱俞一貫沒有表情的麵色這會兒竟然微微凝重起來。

江昭心裡有些緊張。

駱俞是不喜歡他哭嗎?

如果真的是這樣,那他以後少哭些好了。

可是、可是駱俞實在太欺負人了,給他的衣服分明是穿過的……

他甚至能夠聞到衣服上駱俞專屬的味道。

駱俞身上的氣味是股很淡的鬆木香,江昭對香味不是很懂,並不清楚這是他身上的體香還是噴灑的香水。

總之這股味道很淡,隻有湊他很近時才能聞到,而他穿過的衣服因為都是貼身接觸,所以會沾染上他的氣味是難免的事。

江昭鼻尖輕輕嗅了嗅。

他被駱俞的氣味包圍了。

這股味道並不難聞,但卻讓他不自在極了,好像屬於他的領地被另一個人蠻不講理地侵犯。

罪魁禍首不僅闖了進來,還在這塊地方留下了他的味道。

不是什麼舒服的體驗。

江昭眉尖微蹙了下,走到床邊才想起來一個問題。

他今天睡在哪裡?

駱俞的住處是一套很大的複式公寓,空房間和客房是肯定會有的。

……但這是對於普通人而言。

對於駱俞來說,這間房子裡的其他房間估計都是不能用的,他能選擇的,隻有睡在駱俞的床上,或者是在他的房間裡打地鋪。

說實在的,江昭不是很喜歡打地鋪。

駱俞的床底是空的,裡頭什麼東西沒放,床單在距離地麵大約五厘米處懸空。

這點距離對其他人而言必然是沒什麼的,但他若是打地鋪,便很容易能看見床底下,要是夜半醒來不小心看見些不該看見的東西……

譬如之前一直躺在他床底的黑霧。

黑霧不會攻擊他,不代表其他躲在床底的東西會放過他。

江昭攥緊了襯衣邊角,望著麵前兩米寬的大床發怔。

和駱俞睡在一起嗎?

他想得出神,絲毫沒有注意到有一道氣息驟然來到了身後。

直至耳廓觸及身後噴灑的熱氣時,他才驟然一驚,下意識回頭——

江昭沒能成功回過頭,他被身後人壓著,徑直倒在了麵前這張雪白的大床上。

猝不及防被壓在了被子上,江昭的第一反應自然是掙紮,然而身後的人早一步料到了他的想法,寬大的掌心烙鐵般牢牢桎梏住他的手、扭轉在了他身後。

這個姿勢讓他感覺好像被抓到的逃犯般,不自在極了。

“……駱俞?”

江昭聞出了身後人身上的氣味,淡淡的鬆木香,同駱俞那張冷臉很搭。

他的語氣是無比震驚的,要知道,他剛才可是站著的,坐在輪椅上的駱俞怎麼可能壓住他,他的腿又……

江昭恍惚想到了一個可能。

如果,駱俞的腿是好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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