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可以拜托你，等下上課的時候，如果老師提問我，你能提醒我嗎？】
【沒問題，我已經連接上這個世界的網絡，資料裡能夠找到的答案我都能提供給您。】
江昭甜滋滋道：【謝謝！】
係統詭異地沉默了會兒，才有些惶恐道：【不用謝，這都是我應該做的，您不需要對我說謝謝。】
江昭沒把它的異樣放在心上，兀自彎起唇角笑了笑。
他合上書，忽然發現好像有人在盯著他，下意識轉頭看過去，正好抓住了來不及收回視線的鄔景山。
青年受了驚，麵上那點清淺的笑淡了下去，眼底也浮出慌亂。
“我吵到你了嗎？”他有些緊張地問。
鄔景山沒有回答他這個問題，反而問道：“我看起來很嚇人嗎？”
青年輕輕搖頭。
他又問：“你為什麼這麼怕我？我很凶還是我曾經做了什麼讓你感到害怕的事？”
青年眨了眨眼，鄔景山的視線跟著落到了他微閃的睫毛上。
從他的角度看過去，青年的眼睫像小刷子一樣，不知道摸上去是什麼樣的觸感。
應該會是有點癢的。
也可能是軟的。
他餘光忽的注意到青年慌亂的視線，沉聲道：“抱歉，我沒有彆的意思。隻是你看起來好像很怕我。”
江昭咬了下唇，“我膽子天生比彆人要小一些，你看起來好像不太好說話的樣子，所以我才會害怕你。你不用和我說抱歉的。”
他道：“如果你覺得我打擾到你，我現在就去和學校申請換宿舍。”
——換到一個舍友都是正常學生、在原文裡沒有記載的炮灰宿舍。
鄔景山本能道：“不用。你做你自己的事，我等下要去實驗室。”
江昭以為到這裡就完了，剛準備鬆一口氣，便聽鄔景山道：“下午上課要用的東西你準備了嗎？”
他一愣。
“什麼東西？”他在心裡慌張道：【是什麼啊係統，你知道嗎？】
【實踐課，在實驗室上，原身從來沒有參與過，他認為太危險了，小組分數都是買的，老師也收了江家的錢，對他的行為一向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江昭有些忐忑地看向鄔景山，“你知道嗎？”
“實驗小組群裡有，你沒看微信嗎？”
係統及時道：【原身從沒上過這堂課，群也沒加，彆人都有固定小組，他也被分到了小組裡，但是……您懂得。】
江昭狠狠咬了下舌尖，原身還真是會給他找麻煩。
他上哪兒去找小組群？
正懊惱著，一隻手機忽然被遞到眼前。
他抬頭一看，屏幕上顯示的是黑白二維碼。
“……嗯？”
鄔景山淡淡道：“加我，我拉你進去。”
“好哦……”江昭懵懵懂懂地照做。
一直到好友申請被通過後，他才猛地回神，看向鄔景山，“你怎麼會有我的小組群？”
鄔景山垂頭在屏幕上操作，冷白的屏幕光映在他臉上，讓他看起來格外不近人情。
“一個月前，李教授生病請假，我是你們班這門實踐課的臨時代課老師。”
江昭身形一僵。
他聽見鄔景山的聲音，是很平常的冷漠，帶了點淡淡的疑惑，“江昭同學，為什麼我從來沒有在實驗室和宿舍見到過你？”
“……”
【係統，你出來。】
係統：【抱歉，原文中沒有寫，我也不知道這一條。】
江昭現在的心情大概就跟逃課去網吧，結果發現隔壁機位坐的是班主任一樣。
他的運氣什麼時候這麼倒黴了？
原身逃課，他被抓。
看見他苦悶的模樣，鄔景山眼裡閃過一絲微不可查的笑意。
很淡。
也隻有身為機器人的係統捕捉到了。
它私自揣測了一下，小聲提醒道：【您現在和他認個錯，再撒撒嬌，他應該……會把這件事揭過去。】
【您和他之間的關係不能太僵，他不僅是臨時的代課老師，還掌握著您的學分。任務裡有一條正好是原身用買來的滿分通過了這門課，還擠走了平日裡一直看不慣的另一個炮灰。】
江昭委屈巴巴道：【真的嘛？】
他看向鄔景山，聲音有些怯，“對不起鄔老師，我以後不會擅自逃課了。”
他心裡很是沒底，想到係統說的撒嬌，試著伸手，拽住了一點鄔景山的衣角，忐忑道：“鄔老師，你可以不怪我之前缺的課嗎？”
鄔景山眼底的笑意濃厚了幾分，麵上卻還是冷淡的模樣。
“隻這一次，下不為例。”
“好！”江昭忙不迭道：“絕對沒有下次了！”
鄔景山又道：“不用叫我老師，我隻代三個月的課——叫學長。”
“謝謝鄔學長。”
江昭彎著眼睛笑了。
他的笑純粹至極，而這種純粹的笑最能感染到彆人。
鄔景山也跟著笑了笑，這個笑淡極了，哪怕是在笑，也感覺不出幾分笑意，像是冰山下的盛開的花一般。
他伸手摸了摸江昭的頭，“你倒是很聽話。”
江昭神情一怔。
這是除了符沉外，第一次有人摸他的頭。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他總覺得，這個感覺像極了符沉。
這個想法太過驚世駭俗，他甚至不敢在心裡想出來，怕被係統偷聽到。
江昭抬眼，仔細觀察著鄔景山的麵部表情。
符沉對上他時，臉上的五官似乎都在透露出一種不具名的喜悅。尤其是揉他頭時，那股歡喜從他周遭漫開，像一朵盛開的煙花。
而鄔景山似乎沒有這樣。
江昭有些不信邪地對比了下符沉和鄔景山的小動作，發覺完全不像後，才按下了這個想法。
……其實這個想法不死第一次出現。
第一次出現是在上個世界。
符沉給他的感覺和謝明熙有些像，但又不是純粹地像，他一開始不認為這是錯覺，畢竟原文都是假的，他不能確定還有什麼是真的，特地留了個心眼。
誰曾想，他在應野的身上也感受到了熟悉的感覺。
也是謝明熙，但又有點像林玉韻。
真要說起來，符沉身上也有林玉韻的特質。
瘋狂。
——瘋狂的愛。
符沉為了他放棄了這條命，林玉韻不清醒時想讓他也進棺材裡，清醒後卻主動找到謝明熙，以求一死。
他在劇情沉浸中看到這一段時的心情格外複雜。
大概是因為林玉韻愛得太可憐、太卑微也太極端。
他甚至有些討厭不起來對方了。
江昭在心裡歎了口氣，認為自己真是想多了。
一兩個人相似，他還能找出蛛絲馬跡，但人群基數一旦多了起來，他就不敢再這麼揣測了。
總不至於他遇見的所有人都是同一個吧。
那這人得多精分，又高冷又溫柔，又瘋狂又陽光。
可是，鄔景山給他的感覺真的好像符沉。
符沉也從來不會和他生氣，無論他做了什麼，符沉都是輕拿輕放，甚至從未嗬斥過他一句。
江昭抬頭，目光有些小心地朝前看去。
鄔景山把頭發擦得半乾不乾後，披上外套便頭也不回地出了宿舍，沒有回頭看他一眼。
他有一點失落，在心裡安慰自己道：鄔景山怎麼可能是符沉。
他真是想多了。
在宿舍裡待了一上午，江昭正要出門去找個地方吃中午飯，剛拿上手機，手心便傳來一陣震顫。
他打開手機一看，發現是剛加的鄔景山。
【鄔學長：我在東食堂，你想吃什麼，我幫你帶回去。】
【江：不麻煩學長了，我等下自己去看卡。】
【鄔學長：[圖片]】
【鄔學長：確定不要麼？】
江昭手一滑，不小心放大了這張發來的圖片。
上麵是東食堂今天的餐點，東食堂是所有食堂裡麵價格相對來說最貴的一家食堂，但也是比較私人的食堂，來這裡的大多是學校的教師和家境優渥的學生。
上頭好幾道菜都是他喜歡的。
這個誘惑太大了，江昭糾結半晌，眼睜睜看著手自己打出了“要”字，並且點了發送。
嗚嗚，怎麼會有人能抵抗得了美食嘛。
【鄔學長：就要這幾道？還有彆的，我拍個視頻給你，這邊新開了一家飲品店，據說奶茶很好喝，想要什麼口味的？】
係統眼睜睜看著宿主一步步踏進圈套當中，不由得深深感歎了一下。
鄔景山實在太聰明了。
要微信是以代課為借口，帶飯問的也不是要不要，而是直接問要什麼。
問要不要很可能會讓宿主拒絕，但問要什麼就不同了。
江昭正點得起勁，手機忽然一震，一條短信跳了出來。
【明燁：嫂嫂中午想去哪兒吃飯？】
江昭手戳了幾下屏幕，婉拒了他。
【明燁：我的車馬上到宿舍樓下，嫂嫂應該沒理由拒絕我了吧，要是真沒問題，吃個飯而已，嫂嫂也不用做賊心虛拒絕我。】
【明燁：還是說，嫂嫂已經約了彆的野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