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是為了我才會來到這個世界的……我真的沒有辦法救他嗎?】
係統的聲音前所未有的冷漠,【那也是他自己做出的選擇,任何外物都無權乾涉。很抱歉,我隻能告訴您,係統無法確保一個偷渡者的安危與否。】
況且,它總覺得,舟桁絕不可能死在這個世界中。
隻不過有的話,它認為它沒有必要和宿主說。
江昭鼻尖澀澀的,胸口像塞了浸水的棉花一般,鼓鼓囊囊,卻讓他有些無法呼吸過來,隻覺得難受極了。
他的眼眶也一點點紅了起來,盯著舟桁身後的門板,眼淚吧嗒一下便順著眼眶掉了下來。
他哭得無聲無息,眼淚一滴接著一滴打在舟桁肩頭,無聲將這一塊衣角哭濕了,等舟桁終於察覺到不對時,他的衣服已經暈開了一大片濕潤的痕跡。
一看江昭哭,他頓時就慌了,生澀又笨拙地給伸手給江昭擦眼淚,聲音把之前柔了八個度,著急地繞著江昭打轉,遍尋無果的樣子像極了圍著失落的主人打轉,卻得不到主人一個眼神的笨蛋狗狗。
係統忍不住在心裡冷笑一聲。
嗬,現在知道怕了,剛才裝哭騙人的時候可沒見對方有一點害怕。
係統在鏡中幻象裡仍然能過查看監控,隻是無法越過世界意識劃的那道屏障來到現實世界而已。
這也為什麼它可以=輕鬆從幻象中出來,並且敢篤定自己不會受到攻擊的原因。
作為係統,它是遠遠淩駕於這個世界之上的,監控可以讓它看見這個世界任何的秘密。
係統本身就是個外掛,又怎麼可能被擊敗。
它在幻想裡把自己藏了起來,任由病毒在外麵瘋狂敲門,還順便看了看舟桁那邊的情況。
對方的幻象可比他危險多了,全是瘋子、怪物和天災,憋足了勁要嚇死他。有些場景看得小係統心驚膽戰的,再一看舟桁,一刀能宰三個。
【……】
世界意識很明顯被氣得夠嗆,但好像不太願意把舟桁的弱點放出來。
一直到最後舟桁即將突破屏障時,世界意識才不情不願地幻化出了屬於江昭的人物投影,還是半遮半掩,不讓舟桁看清的那種。
係統至今都沒忘記舟桁在幻象裡凶得要死的樣子,當然不會相信對方在江昭麵前裝出的小綿羊形象。
可這些事隻有它知道,身為宿主的江昭完全不知情,眼淚順著臉頰吧嗒吧嗒往下掉,很快就把自己從白麵團子哭成了粉麵團子,一雙眼像浸在了泉水中般,含著淡淡的霧氣,瞧著委屈極了。
舟桁一瞬便慌了,“昭昭,我……”
江昭淚眼朦朧地抬眼望他,“它剛剛跟我說,你可能會死。”
青年伸手,攥住了他的一點衣角,細白的指節被攥得泛著微微的青,甚至能夠聽見指骨碰撞的聲音。
“我不想你死……”
他望著舟桁,一雙眼含滿了盈盈的淚水,卻比天上的星星還要閃爍、明亮,“你答應過我,會一直陪著我的。”
“我會!”
舟桁忙不迭保證道,“你彆聽它的,我不會離開你。”
“——永遠不會。”
花了好大一番功夫才哄好江昭,舟桁捏住他的手,聲音壓得很低,怕會驚到麵前的青年一般。
“晚餐吃了嗎?”
江昭搖頭。
他心情不好的時候會很容易吃不下飯,也因此每個世界都會被某些人盯著吃飯,但在這個世界,白天沒有人在,他三餐幾乎都是隨便糊弄一下,怎一個敷衍了得。
“我現在出去做晚餐,想吃什麼?”他邊說,邊伸手打開了門,誰曾想,江昭卻忽然有些緊張地握住了他的手。
“外麵還有人。”
舟桁動作一頓,眼底飛快閃過一抹暗色,“你邀請朋友來家裡了嗎?”
“不是,是鄰居,他喝醉了,家門口的電子鎖還沒電了,剛剛碰上了《訴說》裡的一隻鬼,我不想有人死在我門口,所以就開門把他放出來了。他現在被我鎖在客廳裡,喝多了之後應該已經睡著了。”
聞言,舟桁懸著的心放下一小半,“是鄰居啊,我看昭昭這麼緊張……怎麼說你也算是救了他一命,我出去看看,你在房裡待好。”
“對了,下次不要隨便把人帶到我們家裡來,會有危險的。”他滿臉都寫著不讚同。
江昭小幅度地點點頭,“知道了。”
舟桁走了出去,躲在房裡的江昭聽見了窗簾和玻璃門被拉開的聲音,他心裡有些緊張舟桁會說的話,側耳聽著。
他聽了好一會兒,客廳裡響起舟桁的聲音,帶了點疑惑。
“客廳裡沒有人,昭昭,我們的鄰居似乎已經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