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幾人湊過來,瞥了一眼照片,下一刻哄堂大笑。
白蘭地的聲線莫名帶起顫抖:“?你們笑什麼!有什麼好笑的??”
“哈哈哈哈哈這還不搞笑?老子平時最討厭穿粉色的娘娘腔!”
“???你特麼是不是想死?”
“白蘭地你有病??”
“去你媽的!我——你——你們特麼再瞪大眼睛仔細看看呢?照片上這個男人?你們不覺得眼熟???”
“哪裡熟?算了算了,白蘭地已經喝傻了,彆管他了走了。”
“我說不會吧,你以為是個銀色頭發的就是Gin大人嗎?就照片上這個?嘖……白蘭地,你嫌命長就當我沒說。”
徹底酒醒的白蘭地:“…………”
嫌命長的到底是誰??是誰???
黑衣組織資深乾部白蘭地不能理解!
他不管用什麼姿勢擦眼睛眨眼睛,印照片上這位英姿勃發的銀發男人,不都是Gin大人本人???
銀發綠眼外觀特征都對得上,瞪大眼珠子再看,長相不能說似曾相識,根本就是一模一樣,其他人是瞎了嗎???上看下看正看反看怎麼看都是啊??!
——等等。剛才那個小兔崽子說的什麼……牛……?!
白蘭地強行讓自己冷靜。
目前真相似乎隻掌握在他一人手中,既是幸運也是不幸。
不幸的是他會因恐怖的發現深感命不久矣,幸運的是發現真相的人越少,被Gin大人知道的可能性越小,他們集體升天的概率也越小,若他此刻反應迅速措施得當,自己應該也還有救。
沒錯,他,白蘭地,一個可以熬死自己帶過並推薦過的所有潛力新人,作為Gin的直係下屬還能活蹦亂跳至今的傳奇男人,這次也一定能堅持到最後。
“嗬嗬,你們喝,我帶這個小朋友出去吹吹風。”
白蘭地勾住很倒黴的脖子,在身後一群塑料同事看傻逼的目光注視下離開了酒吧。
用最快速度審問完倒黴小情報員,得到一堆可怕情報的乾部麵色難看至極,隻覺不隻是小情報員,他自己也離死更近了一步。
不。
這是整個黑衣組織(高層以下)成員的危機。
一旦讓那些傻不愣登的馬戲團小醜拽著照片,在自家組織的總部附近到處亂竄,一不小心散布出一些事關組織二把手的詭異謠言……
聽到了這個謠言的人都得死。
死因是知曉頂頭上司的上司的上司……私下不可為人知的一麵。
白蘭地還很留念人間,所以他必須在事情鬨大之前阻止這群傻逼。
他毫不猶豫打開通訊:“很抱歉這個時間打擾您,有緊急事態要向您彙報……是,Vermouth大人。”
Gin的直係下屬緊急彙報的對象,為什麼不是Gin,而是遊離在組織事務之外的Vermouth?
原因很簡單。
因為現在已經過了晚上十點鐘了。
直係下屬們經過多日的總結觀察,迅速摸出了令人震撼的新規律:每晚十點到次日七點之間,Gin大人不會接收或回複任何信息。
剛好白蘭地出於自身的一點點小心思,很擔心知道得太多的自己會被上司連著馬戲團一起燒了,他第二日會如實向Gin大人彙報,但現在先找Vermouth大人救救急。
Vermouth大人與Gin大人關係似乎說不上友好,但卻是此刻白蘭地能找到的唯一高層乾部,Vermouth大人曾經還因他“新人殺手”的綽號好心地安慰過他,算是有過一點交集,找上去不至於太貿然。
至於直接給BOSS發郵件……還是免了,他沒這個膽子。
聽完了他的彙報。
對麵似乎短暫地按下了閉音鍵,其後很快便恢複了正常通話。
“發生了這樣的事呀……真是一群沒事找事的小醜。白蘭地,就交給你來處理後續吧,這點自己送上門的小蟲子,你應該能解決好?”
女人柔美的嗓音帶著並不焦急的慵懶。
白蘭地立刻給出準確的回應:“是,Vermouth大人。”
“我還要誇獎你,你的直覺很準確。”
那邊女人的語氣不變,卻讓白蘭地的背脊曲線不僅繃緊,仿若正被凍庫內的冷氣侵襲。
“這件事,的確是事關組織的大事呢,很高興你能及時做出正確的判斷,Gin知道以後也會誇獎你的——不要害怕,你可是這次的大功臣,那個男人再生氣也不會拿你怎麼樣。啊,不敢跟Gin彙報的話,我可以幫你代為轉告哦?”
“怎麼敢麻煩Vermouth大人!感謝您的幫助,我這就開始準備安排行動。”
“去準備吧~不過,你的眼神也是挺不錯的,怎麼當初沒去試試當狙擊手呢?”
“……您實在謬讚了,我的水平,離狙擊手還差得遠。”
等神秘主義的女人掛斷電話,白蘭地抬手揮掉額間的冷汗,認命跑去加班之前,先蹲在審訊室外抽了根煙,滿臉憂愁。
在他可愛又可恨的眼睛認出照片上的男人是頂頭上司,頂頭上司和一個神秘女人同行,做另一個神秘男人護衛的那一瞬……
就注定他不能當做沒看見,必須做這道地獄級彆送命題。
來,猜猜,頂頭上司穿得年輕十歲在外麵陪人閒逛,陪的這個人會是什麼人?剛巧還有一個女人在,再猜猜這個女人又會是誰?
這是他這個等級的小乾部能撐得起的秘密?
就算不知道“約瑟·艾利克斯”長什麼樣子也不行,太危險了,白蘭地慌得一比。
小動物們捏著不該拿捏的炸藥包到處亂竄,自己找死不是問題,想拖著隻想渾水摸魚混日子的他一起死,問題就大了。
目前倒黴蛋隻有可憐白蘭地,日子一拖長,情況一發酵,指不定有多少人要被串一串灌水泥。
“F*ck!”
白蘭地對遠方的動物園園長致以親切問號,丟掉煙一腳踩上,殺氣騰騰,認命地乾活兒去了。
今夜注定不平凡。
險受迫害的Gin做了噩夢,貝爾摩德掛掉電話差點笑到床底下,打定主意明天一大早就告訴Gin這個好消息,隔壁直接導致白蘭地瘋狂加班的BOSS還在睡覺。
白蘭地調動人手發了狠,為上司的名譽而戰,一夜之間抓光了“動物園”組織潛入長野的所有情報員。
第二日起,園長相繼收到長野情報組的彙報,皆稱發現了重要的新線索,在加班翻倍的獎金鼓勵下,他們已迅速鎖定目標所在的大致範圍,可以請藏身於長野的乾部行動了。
除卻情報組,得到園長直接授命的組織乾部,也在不久前來到了長野,隻是在行動指令下達前,擁有神秘力量的乾部並不會貿然現身。
——不,如今身在長野的乾部,偏偏是他手下能力頗為好用,但性格最不安分的一個家夥。
算算時間,再不下達指令,那家夥可能就要按捺不住自己,在外肆無忌憚地鬨出動靜了。
【準備行動,Snake。記住收斂一點,沒有人想再收拾你的爛攤子。】
這道命令還是發晚了。
蛇已窸窣出洞,迫不及待籌備起今夜的遊戲。
……
“千穆,起來喝點水吧。”
“千穆,我試著煮了一點茶,不知道這種茶葉你喜不喜歡……總之你先試試。”
“一口都不喝?這是我能買得起的最貴的茶葉了!唉算了,我找零再借點。”
“千穆,早餐不能不吃!”
“千穆,午餐來啦。”
“千穆,千穆!好啊你厲害,隻剩本能反應了都能裝作沒聽到我說話?盯著我沒用,你的眼神我早就免疫了,晚飯必須吃!”
“源、千、穆!給我把眼睛睜開!”
千穆千穆千穆千穆千穆——
來自某個男人的或溫柔或強硬的念叨,始終在耳邊如念經般循環播放。
紅發男人的確還沒有清醒。
但隻剩本能的他也的確被煩得不行。
終於。
在一個忍無可忍的夜晚。
一隻極度危險的凶獸掰斷鐵欄,帶著低氣壓發作的嗜血殺氣,破牢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