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蘭地,真名不詳,男,33歲。
在黑衣組織名下基地長大的孤兒,在一眾神經病與反社會人格同事中壞得不上不下,屬於粗看不顯眼,細看哪兒哪兒都有他的中庸之才。
然而白蘭地並不是勞模。
再次申明,在某個改變他人生的巨大轉折把他轉上秋名山五道拐前,白蘭地真的不是力圖卷死同事的g大人二代。
他雖然自認生是組織的人死是組織的鬼,混成乾部後兢兢業業,不管任務是殺人滅口還是審訊處刑絕不含糊,但他其實是把工作和生活分得很開,很擅長調解工作情緒的那種明白人。
凡事都要講效率,工作時全神貫注早日收工,隻要完成得好,上司根本不會管他上工路上怎麼聒噪地跟後輩話癆,下工後火速消失又要去乾啥。
還沒出息到直接跟g大人混之前,白蘭地經常被安排去帶崽、不,鍛煉並監視新人。
大概是因為其他人要麼獨逼不適合帶崽,要麼脾氣怪異一口一個小朋友,嚴重影響組織的人才輸入,頓時把白蘭地襯托得相當和藹。
他認真工作時不說話,閒暇時卻特彆喜歡跟新人聊天,心情好了還不吝嗇傳授一點保命小技巧,這點得到了新人們的一致好評。
而且他的眼神很好。
派他來當新手保姆的上級可能認為,他死活不去學狙擊已經很浪費了,不如在找臥底抓臥底的道路上發光發熱,提前將蟲子們扼死在搖籃中,g大人一定很欣慰。
白蘭地卻覺得,當時的上級對他不大不小的眼睛明顯有誤解。
起初白蘭地本人也相當自信,可疑的小新人必然會在他敏銳閃亮的目光中原形畢露,被他輕輕鬆鬆提小雞仔似的揪出來,丟進再回收的絞肉機。
結果幾年下來,連他自己都忍不住懷疑自己了。
奇了怪了絕了。
他的眼神到底是好還是不好?
說不好吧,被他從新人堆裡挑出來帶的苗子各個出彩,屬實算是慧眼獨具。
說好吧……他看中的潛力股們剛從他這兒“畢業”離開,卻仿佛受到詛咒了一般,要麼剛邁出一條腿就離奇死在了門口,要麼拿到代號還沒來得及高興,就在五花八門的原因之下暴斃,沒一個頑強地活到現在。
勉強能算幸存者的隻有一個他看中了但沒來得及搶過來,最後去了情報組的安室透,如今前途敞亮的波本。
白蘭地倒沒有多悲傷。
他隻有憂愁。
“被詛咒的新人殺手”“不是臥底神似臥底的男人”等等名號扣他頭上,從此摘不掉了,所到之處必有不怕死的人對著他調侃。
白蘭地一度很恐慌,生怕哪位高層真的信了他是敵方臥底,故意抹殺組織新生代潛力股的神他媽傻逼謠言。
為了自證清白,他積極表現自己,費九牛二馬之力擠進了直屬g大人的行動組,力圖讓g大人相信,如此賣力的自己絕對忠心耿耿。
這樣還能被懷疑是臥底的話,乾活比他還賣力的rye也跑不——
白蘭地“……臥槽。”
rye還真他媽是臥底啊!!!
他前不久還在跟rye談笑風生,誇rye一槍爆頭乾脆利落下次再搭檔待會要不要約個sa啊!!!
還好rye以還得回家做飯為由拒絕了他的邀請,背影冷酷走得匆匆而瀟灑……
不是。
這已經不是他眼神不好的問題了。
犀利有神的帥氣綠眼略有一點點失誤也正常的人,明顯是——
後半句話不敢說,白蘭地慌得一比。
剛爆出rye是fbi臥底的那段時間,他恨不得每天用冷水衝十遍眼睛,幾乎要把黑灰色衝得掉色,其餘時刻活得戰戰兢兢,安靜如雞、
感謝瘋狂追殺fbi的g大人騰出手後,最後還是留了他一命。
但白蘭地不敢鹹魚也不敢卷了。
鹹魚會把自己鹹進地獄裡,卷得飛起也一樣,但凡他卷得過分類卿,讓g大人透過他活躍的身影,窺見一絲fbi臥底的音容笑貌……
“你這兒最好的墓多少價啊?”
不管派不派得上用場,白蘭地都未雨綢繆,先給自己安排好後事。
隨後他開始穩紮穩打,努力把持好度,活乾得不多也不少,視情況將自己變成傻子瞎子聾子啞巴——如此自覺,如此艱辛,才得以在乾了最多活的多疑上司手下存活至今。
三年了。
多不容易的三年,但他算是熬出頭了。
白蘭地名正言順地摸著魚。
任務結束後,他喝酒,聊天,做sa,偶爾在酒吧與下屬追憶不涉密的過去“好幾年前,我記得有個叫綠川航的新人,飯做得那叫一個好啊,可惜沒聽我的話踏實乾活,非要抱大腿投機取巧,死得又早又慘啊——”
就是在這時。
直通地獄的酒吧大門打開了。
白蘭地稍微喝多了一點,以為這個誤闖巢穴的小情報員是給他們送樂子的,那時正無聊的他就這麼晃悠悠地湊了上去。
然後他就把自己送了。
夜間與貝爾摩德大人的通話,就讓白蘭地在鬼門關晃了一圈,天亮後向g大人彙報的過程中,白蘭地雖然還活著,但跟死去活來反複幾次沒區彆。
說實話,從不小心知道了不該知道的事情的那一刻,他就沒抱自己還能活的希望了。
即使他隻模模糊糊摸到了一丁點邊,整個過程隻能說一句倒黴,g大人放任他繼續呼吸的概率不到10。
後麵的拚死挽救,是白蘭地為自己爭取一個安穩的死法,既然死不可避免,他還是想死得舒心快捷一點。
果然,得到了他的彙報,電話另一端的銀發男人短暫沉默後,隻陰沉地說了一句
“處理乾淨,一個不留。”
白蘭地悟了。
先把找死的小動物們一隻隻揪出來宰了,然後可憐的他再自殺,中間他好歹還能再活幾天……
萬一表現太良好,得到了大人的賞識,忽然就不用死了呢?也有這個可能性,所以還是得加加油,賭賭看。
調整好心態,白蘭地時隔多年再度瘋狂加班,還是腎上腺素狂飆,不加班反而不安心的那種。
他精神飽滿,鬥誌昂揚,如果可以甚至想要通宵不睡覺——開玩笑,都夢到自己牛逼轟轟把“那一位”吊起來打了,還睡個屁!再敢夢一次,他能嚇到直接去找g大人請罪,讓大人親手給自己一槍。
“動物園”在長野的情報組,被他爆發潛力一窩端了,據說很是牛逼的乾部一號卻是沒騙得出來,莫名其妙就消失了,似乎動物園園長都不知道這是怎麼回事,在尷尬中又派來了一個乾部。
真的對上之前,白蘭地根本想不到,自己會在這個家夥身上翻車。
他的確知道,這個沒怎麼聽說過的小組織有些奇特之處,除了他們自家資料庫裡的簡短記錄,在審訊過的情報員口中,某些乾部強大得像是可以飛天遁地,又能招風還能放火,聽起來全是魔幻片的設定。
然而白蘭地不信,動物園要真這麼牛逼,早統治世界了,還有他們黑衣組織在道裡稱王稱霸?描述得這麼神神叨叨,頂多玩的是魔術之類的小把戲,稍微注意點就行,沒必要太當真。
白蘭地虧就虧在不知道世界融合了。
現實世界的世界觀上限提升,特殊能力者進入界融範圍,會被同化得比正常情況還要強一點,如若再不受上限與劇本挾製,普通人毫無防備地遇到,的確很難應付。
並且,他是真的倒黴。
他不早不晚,剛好就卡進了幕後黑手鬆開封鎖世界的鎖鏈,暫時解除能力限製的時間段。
將新獵物引到了陷阱裡,白蘭地隨便挑了些底層小弟前來收尾,竟然猝不及防撞上了一個會幻術的蜘蛛人。
“?”
柯學與不科學狹路相逢,出身柯學世界的男人以為自己加班加出幻覺了,還是自己累得睡了過去,現在正在白日做夢?
特意清空的秘密據點,高樓上層,所有人腳下的實地突然開裂,從裂縫裡鑽出無數條毒蛇,密密麻麻而又陰森恐怖。
他的小弟們哪見過這陣仗,頓時都懵逼了,第一反應便是驚慌地躲避毒蛇和迅速擴張的地縫。
隨後才終於反應過來“是幻覺!”
可當他們試圖無視虛假的裂縫和毒蛇,如常邁出腳步時,慘叫又一聲聲傳開,畫麵中不斷有人踩空摔落,或是被毒蛇咬住小腿,纏繞住脖頸,臉色瞬間變得發紫,下一刻就陷入了窒息。
場景簡直一片混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