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落點——漆黑的特快列車!
……
1號車廂A室,有人正悠悠道:“你覺得,他們能追上來嗎?”
作為唯一聽眾的金發女人聞聲側首,見千穆仍把頭靠在窗前,散漫的視線穿透到窗外,似是在刻意注視著什麼,眸中又慵懶,仿佛隻是隨意地欣賞著風景。
她心裡早有答案,卻隻是笑了笑,沒有回答。
包廂內安靜了一小會兒。
“……”
“脖子酸了就起來吧。”
“…………”
不久前悄悄醒來,然而試圖裝睡搞事情未果,黑羽快鬥內心罵了變態大叔三百遍。
裝不下去他就不裝了,禮貌而不顯尷尬地坐直,假裝方才無事發生。
怪盜開門見山:“玩了半天了,請問您現在心情算好了嗎?”
千穆還是沒把目光收回,隻勾了勾唇:“熱鬨看到了不少,心情確實好多了。”
黑羽快鬥光明正大也把臉貼窗上,看了幾眼,手也貼上來:“好多了但沒完全好,怎麼才能把進度拉滿,您還是直說吧。”
“嗯,看完這一個熱鬨,應該就差不多了。”
“這樣哦……剛才那句話,是問我的對吧。”
黑羽快鬥端端正正地坐回來,把手一攤:“您的遊戲就要到尾聲,還想玩就得抓緊了,我發自內心相信您會信守承諾,所以,最後的時間,讓我給您再加點樂子怎麼樣?”
“什麼樂子?”
“嘿,來打個賭嘛,就賭後麵那三個賣力狂追的大叔能不能……”
“好啊,我賭他們能。”
“……”
怪盜努力把自己的死魚眼變得更溫婉:“您這話我就沒法接了。”
“這個啊,畢竟他們可不是一般人,連我也不能輕易小看。”
“不是一般人這點我也看出來了……”
黑羽快鬥眼角抽動,瞅到對麵的紅發男人不置可否地一笑,剛以為這一次的掙紮又沒戲了,對方又道:“說起來,我很久沒跟人打過賭了,難得玩一次也不錯。”
“現在還能賭什麼——”
“他們之中,有兩個人能順利上車,你來猜一猜,最後那一個人的結局會如何?”
淡淡的口吻,仿若隻是閒茶淡飯的閒聊,話題絕不涉及什麼誰生誰死。
然而,黑羽快鬥腦中嗡了一聲,突然砸下了一個大大的黑字——【死】。
被紅發男人特意指名出來的人……怎麼可能會有好下場!
“就賭他,能不能……”
黑羽快鬥沒聽清紅發男人語氣更淡的後文,自不遠處傳來的轟鳴聲蓋過一切。
下一刻,怪盜少年已不假思索地推開窗,把上半身徑直探出窗外。
他全然忽略了可以借機逃跑的事情,急切的目光直搗車尾。
以他不理解的原理馳騁追來的輪椅應該就在那個位置,輪椅上還應該有三個人——以他更不能理解的原理掛在輪椅上的大人們,黑羽快鬥十分擔心他們的安危,他懷疑方才聽到的那聲巨響,是紅發男人的手下馬尾大哥突然對他們下……
……手?
等等他突然思緒混亂搞不清楚到底誰對誰下手了???
瞬間懵逼的黑羽快鬥:“臥槽……!!!”
短短的一刹那。
不久前激起過少年共鳴的列車長大叔,用天才也無法理解的方式,將兩位乘客發射向了列車!
不明原因突然降速的列車開得很慢,慢得連輪椅也能追上。
可飛射而來的兩枚“子彈”氣勢如虹,四周仿佛掀起了駭人氣浪,橫空越過之處枝葉搖晃,石破天驚。
表情變成“=口=”的黑羽快鬥極度恍惚,甚至產生了自己會被這兩位天神精準砸死的錯覺。
因為他和那兩人無意間對上了視線。
紅色假發被窗外的疾風拍打得狂擺,要不是他反應夠快,剛露頭就被刮飛了。
黑羽快鬥出於刻進DNA的職業道德按緊了假發,剛鬆了半口氣,剩下半口就被兩道過於熾熱的視線蒸乾。
“…………”
他和自己絕對不認識的大哥們僵硬對視了0.01秒。
先是懷疑自己的視力出現問題,眼前出現了幻覺什麼的,隨後,竟又被熟悉得叫人渾身膽寒的詭異感覺籠罩——第三次了!第三次了!
不要什麼情深似海五味雜陳的眼神都往路過怪盜臉上懟啊喂!
黑羽快鬥一早就猜到,紅發男人逼他易容必然不是徒好玩兒,而是另有目的,如今擺明了就是用他當幌子,迷惑那些認識他的易容對象的人。
他高度懷疑自己攪合進了披著黑惡勢力外殼的狗血家庭倫理劇……好吧,隨便什麼劇,反正是個高危劇組。
各路兄弟姐妹們熾熱如岩漿的目光,他覺得年幼的自己受不住。
幸好對視轉瞬結束。
熾烈的兩個大哥分散到不同方向,帶著遠超方才的驚天陣仗,砸上了列車的某個角落。
“嘶……”
涼氣抽到一半,黑羽快鬥忽然反應過來,紅發男人肯定能夠順利登車的兩人,說的就是這兩人,那麼剩下的那個——
淩亂的視野中,極小的火光一閃而逝,似是那輛曆儘滄桑的輪椅,終於承受不住地炸裂開來。
黑羽快鬥呼吸微滯。
“列車長……大叔!!!”
正當他難以抑製翻湧的情緒時——
一道黑影,忽然衝出爆炸後四溢的煙霧。
仿若被一股巨力高高擲出,模糊的影子在半空中劃出半圓的拋物線,繼而突破萬物的阻撓向前墜落。
“那是?!”
少年瞳孔收縮,冷不防看出了一點端倪。
那道影子似乎是人影,有人在輪椅崩潰的瞬間安全脫身,彈射得比最先的那兩人更高,更快,也更遠。
沒功夫吐槽大叔是怎麼彈出來的了,黑羽快鬥的拳口已然錘在窗沿:“我跟你賭!”
“賭列車長能夠安全落地,他絕不會在你的玩弄下無辜喪命!”
萩原研二飛得很高。
雖然變故發生在瞬息間,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彈飛起來的——但是,輕飄飄的,莫名很安詳。
還是不知道為什麼,不過景好像很能理解他此刻的狀態,在彆墅那邊啊啊啊啊叫得最大聲。
沒有走馬燈,因為離死還很早。
零和一個月……應該,安穩落地了吧?那就好,他的使命,到這裡就結束了。
男人露出輕鬆的微笑,偶然間如有所覺,在天旋地轉中扭頭。
眼裡撞進了漆黑的車廂,一麵完全敞開的車窗也滑到身側,似乎就在不到半米的地方。
……嗯?
萩原研二艱難地眨了眨眼。
是錯覺嗎?他好像還看到了小千穆……就在那扇窗戶裡麵。
……完了。
他果然被炸得精神錯亂了,竟然晃眼看到了兩個小千穆!
紅發紅眼,麵容也如鏡麵反射的兩個友人,同時把手伸出車窗,像是想要拉住恰好飄過的他。
才發現,他們之間的距離真的很近,努力抬抬胳膊,就能拉到從裡伸出的手。
萩原研二恍惚嚴重的腦袋,不足以支撐他進行太過複雜的思考。
他就做了最簡單的判斷:有兩個小千穆同時對他伸手,他要拉哪一個?
賣力伸展手臂,就差把整個人全伸出來的那個近的?
還是一看就很敷衍,隻是象征性伸手勾勾指尖的那個遠的?
——叮咚!
思考0.0001秒……不,其實是遵循直覺,萩原警官放棄了思考。
他用最後一絲氣力,抬起自己酸痛無力的右臂。
艱難地、用力地,抓向了內心指引的那一邊——
作者有話要說:無獎競猜,研二這次抓對人了嗎【?】可惡今天我卡了嗚嗚嗚滿地蠕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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痛苦地繼續在地上蠕,明天,明天,我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