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蘭多納,我跟你——”
白蘭地和波本兩看相厭,顯然都不樂意看到對方那張傻臉。
但前者本能地不敢不聽和善新人的話,又很饞新人做的飯,那就隻能乖乖聽話了,波本之類的玩意兒,直接無視也能湊合過……或者趁格蘭多納不在,一榔頭敲死波本,回頭就說這家夥腳滑,自己倒黴地把自己摔死了?
後者十分想跟摯友一起出門買菜,然而話未說完,理智就頑強地絆住了他,隻能犧牲自己,緊盯白蘭地,以防這個危險物種趁他們都不在,瘋狂埋下隱患……或者趁千穆不在,一槍弄死白蘭地,回頭再跟千穆對好說辭,用白蘭地傻到出了隨便什麼意外忽悠過去?
叮咚——是靈感到賬的聲音。
兩個人都打著不懷好意的算盤,改口改得飛快,避無可避對視時還能忍住惡心,扯出一個皮笑肉不笑的友善表情,拍著胸口表示格蘭多納放心去買菜,他們一定和睦相處、哦不,完美收尾。
格蘭多納信了他們的廢話才有鬼。
不過,他大致評估了一下,降穀警官的抗壓能力和反白蘭地抗性明顯比某位黯然無光警官強大不少,還有前主角光環加身,放養一個多小時應該問題不大。
“那我就上去啦,兩位前輩……說真的,要好好相處哦?”
“……”
“嗯?”
“好好好我們一定相處得比親哥們還親,嘔。”
“我隻能保證,房子炸不了,人死不了!”
千穆還算滿意地點點頭:“嗯,對你們的最低要求差不多就是這樣,我先走了。”
“對了,我的手機留在房間裡充電,如果中途有什麼事,等我回來再說吧。”
說完,他退出了地下室,果真把白蘭地殷切搬來的椅子讓給了波本。
白蘭地:“……”
波本:“……”
“哼!”
“哧。”
白蘭地把椅子搬回去給自己坐,波本權當做沒看到,雙手環胸,靠牆而站。
表麵上,他正嫌棄卻不得不專注地盯著白蘭地的一舉一動,表情冷漠,完全看不出他已神飛天外。
波本的眉頭在白蘭地背對他時微微皺起。
他在思索,千穆離開之前,特意說了一句沒帶手機,是不是給他的又一個暗示。
千穆的手機應該不至於一點電也沒有,對於目前處境下的他們而言,確保隨時可以聯絡更重要,而他專門把手機留在安全屋,隻能讓人瞬間聯想到,他想要避開方舟的監視——這又說不通了,方舟不會被限製在隨機攜帶的通訊工具裡,它更像一個流動的網絡,在東京範圍內,它可以出現在特殊場景外的任何地點。
波本的腦中,不由自主地浮現了無數緊湊相連的畫麵:
紅發男人離開彆墅區,沒過多久就來到了人流漸多的街頭。
路邊商鋪屋簷下不起眼的角落藏著攝像頭,略有些燃灰的鏡頭深處,代表開啟的紅點勻速閃爍。
當一道鮮豔的身影進入捕捉畫麵時,蔚藍色的奇異熒光取代紅色光點在鏡頭中央流轉,又像是跟隨他一同經過般,忽然一閃而逝。
不緊不慢地,紅發男人走到了這條街的儘頭,他在分岔路口等待二十秒,三色的指示燈豎立在他的右手邊,紅燈切換成綠燈的刹那,熟悉的瑩瑩藍芒無聲從紅中跳轉至綠的角落,從高處俯視他先邁出左腳,向灰白斑馬線的另一端前行。
穿學生服的中學生戴著耳機,從麵對麵的方向走來。
打扮時髦的年輕女性跟遠在外地的朋友一邊通著電話,一邊加快腳步,繞到原本走得更快的男人前麵。
他們擦肩而過時,似有一絲藍光從耳機的外輪廓縫隙內透出,裝飾有精致亮片的手機也閃閃發亮,五顏六色,蓋住了其中異樣的藍光。
如難以抵禦的傳染病源,又如用非正常方式點亮的星點,一息之間輻射四周,遍布貫穿斑馬線和人行道的人群,蔚藍光點連接起來,宛如一片閃動不停的星海,帶有一股叫人恐怖生寒的美感。
以最中央的紅發男人為中心,這道密不漏風的可怕之網會隨著他而移動,還會不斷擴散,似無上限。
它們一刻不鬆地注視著他,他要去哪裡?
也許的確如他所說,是往購物的超市去,但這平常舉動下的不平常會是什麼,冒著被無數雙電光流竄的眼睛鎖定的風險——他想要見誰?
最終的畫麵,紅發男人在某個隱蔽之處停下。
四周不見緊跟其後的藍光,這或許是他百般努力才得到的安全間隙,在這裡,他等待片刻,等來了漸行漸近的腳步聲。
一道模糊的人影從陰影裡走出,聯想到這裡的降穀零內心很想知道他是誰,於是,畫麵由此拉近,突破黑霧,放大了紅發男人所等待之人的真容:
利落的黑色短發,淩厲如刀的綠瞳,背著槍袋走來的男人神色冷峻,周身縈繞的威勢如狂風般勁峭——好巧不巧,他有一張化成灰也能被降穀零一秒認出來的臉。
……赤·井·秀·一???!!!
合理衍生出的想象畫麵頓時碎得稀巴爛,回到現實中來的波本一陣氣血翻湧,差點被自己的腦補氣吐血。
跟小夥伴們歡喜團圓嘀咕了半個月,又跟千穆結伴了幾天,降穀警官幾乎——幾乎要忘記FBI帶給自己的毀滅性打擊了。
什麼一個月好兄弟天價禮物FBI能有偏偏他沒有,再來個秘密會麵悄悄話還是不帶他……
一個月偷貓的陰險狡詐無恥FBI滾出島國!對,把貓留下,自己滾!!!
波本情緒起伏劇烈,好在自控能力高超,顧及到白蘭地的存在,隻不過是冷成冰渣的臉變得稍微扭曲了一點點。
通過好眼神注意到波本的異常,白蘭地手持拖把哼哧哼哧拖地,不著痕跡朝白癡臥底翻了個白眼。
蓋章了,波本也是個神經病。
作為夾在兩個神經病中的唯一正常人,他真是不容易。
另一邊。
降穀警官認真的腦補可以離譜到大力創飛劇本,隨便發散的腦補反倒能撞上現實。
當然,要砍去發散過頭的驚悚部分,留下來的才是真相。
千穆出了彆墅區,全程正常地走著路,路過的街道和行人也都很正常,理所應當,他並沒有被半人工智能派出的詭異藍光跟蹤不放。
真·人工智能弘樹完全忘記了自己留在現實的本體,那孩子在數碼世界玩得不亦樂乎,今天還在網上和少年偵探團加一瓶即將摻水的酒組隊玩遊戲,島國區域賽冠軍已經無法滿足他們了,這個成員平均年齡不超過12歲的小組目標世界冠軍,正為實現夢想不懈努力。
弘樹高度信任自己的新晉永久偶像源先生,絲毫不擔心這位改變了世界的夢想家會胡作非為。
畢竟沒了人工智能意識的超級電腦隻是一台機器,根本沒用處,源先生要想胡作非為,也不需要利用他。
其實也算是利用了,用來忽悠紅黑雙方一乾腦補帝,場外幾十億柯南讀者和圍觀群眾馬上也要被唬得一呆一呆。
不過,如果知道自己能幫助柯南亂七八糟的主線加速完結,諾亞方舟肯定會高興的。至於被男人敷衍地去掉前兩個字,壓根懶得重新取名這種細節……不重要啦。
行走的路線跟降穀警官腦補中的不同,去那家超市,不需要再過馬路。
千穆想著自己即將要見的那個人,步伐要比平時稍慢一些。
怎麼說呢……那個人的想象力,倒也沒有警官們那麼豐富,某些時候做出的事情靠譜中透著幾分離譜,看似離譜又好像有點靠譜,全因為這人的風格就是如此,他做事務實,隻看效率。
無論是“阿方索·克托爾”與“諸星大”真情含量極低的短暫交集,還是後來“G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