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章 第 187 章(2 / 2)

BOSS答應要送給源千穆的獨立研究所,曆時一年總算準備好了。

源千穆帶著宮野誌保來到了地處偏遠的研究所,研究所建在一座高級療養院地下,他們平日就住在地麵的療養院裡。

涵蓋十數公裡的寬闊地域,湖邊風景再是怡人,也隻有他們兩個人能夠欣賞。

過於冷清的封閉環境不適合小孩子久待,源千穆考慮到宮野誌保的身心健康,一開始並不想帶她,奈何宮野誌保態度堅決,敢把她扔開她就絕食抗議,源千穆拿她沒辦法,隻能妥協。

好在這大小兩個研究員都是做事專注,一進實驗室就出不來的類型,比起擔心人被關出問題,不如擔心一下人進了實驗室,還能不能按時出來。

本來這事情不該由十一歲的宮野誌保來擔心,身為未成年人的她,才是應該被擔心的對象。

宮野誌保也沒想到,她悄悄換了稱呼的千穆哥做起實驗那麼上頭,好似一刻不能拖延般爭分奪秒,進去就出不來了。

她在實驗室外敲了半天門,心情和提起小心臟的觀眾高度同步,從一開始帶著點責怪的氣惱,到忽然覺察不妥,最後想到了某個糟糕的可能,頓時驚慌失措起來。

【在實驗室裡發生意外?體力不支暈倒了?靠靠靠到底怎麼回事!趕緊撬門叫救護車啊!】

【就小哀一個小女孩在你讓她怎麼撬門!這是救護車能來的地方?】

【我剛剛就想說了,千穆現在的身體情況……不太樂觀,明明他好像沒做什麼,照常在鍛煉,飲食也沒什麼問題,但明顯比一年前瘦多了,精神麵貌也……好讓人焦心。對哦這時候應該找貝姐!小哀一個人不行,隻有貝姐能幫忙了,貝姐快來救救貓——】

【誌保打電話叫人了!媽的我的心情好微妙,理智告訴我找變態親哥效果更佳,千穆能得到最好的照顧,但不服氣阻止了我往下想,如果是千穆自己,他肯定也不想找他哥求助!】

【喜報外援來了來了……等等,來的是老琴?!】

源千穆事前給過宮野誌保一個應急電話。

當然不可能直接給那個男人的電話,個人內心的抗拒可以暫時放在一邊,源千穆更怕男人把視作妹妹照料的誌保嚇到,隻要他還在,他便不會讓誌保接觸那個人。

找貝爾摩德也不行,源千穆記得,貝爾摩德跟宮野誌保的父母有私仇,她連帶著也不喜歡宮野誌保。再有就是,他自己也知道自己如今的狀態算不上好,本能地不想讓女人看見他現在的模樣。

剩下的人選,就隻有說熟算不上,但跟他又有一點難能可貴的默契存在的Gin了。

如果某天真出了他無法出麵解決,隻能由誌保向外求助的意外,Gin來處理最合適不過,畢竟他的能力很強,地位也夠高。

源千穆並不懷疑Gin會不會丟下男人不負責任全甩給他的任務,及時趕過來幫忙,答案是肯定的。

因為,Gin是那個男人早早準備好,要送給他的“禮物”——他對這句話嗤之以鼻,根本不打算接收,“禮物”本身也沒有真把他當做“主人”的樣子。

把Gin當做隨叫隨到工具人來用就很好。

源千穆由於過度勞累,外加忘記準時進食的體力不濟,暈倒在上鎖實驗室裡的時候,Gin隻用了四十分鐘就到了。

銀發男人徑直無視了躲在角落瑟瑟發抖的弱小動物,用槍擊的物理手段破壞門鎖,很快就進入室內,找到了失去意識的紅發青年。

Gin對源千穆的印象,還停留在上一次,也是此前唯一一次見麵時之時。

——這是一朵被血澆灌才會綻得更豔的花,看似脆弱,實則身覆荊棘,強大而傲然不屈。

Gin見過了自己名義上的“主人”,並沒有什麼特彆的感受。

那位先生在選中他時便對他直言,自己要為重要的親人準備一份獨一無二的最好的禮物,隻是這個臃腫還笨重的組織還不夠,他還會把他留下,一起送給那個人。

Gin領受那位先生的恩情與信任,不介意換一個效忠對象,反正無論誰來做這個主人,也改變不了他自身,他就是有這樣的自信。

然而。

見的第一麵他就發現了,紅發青年也是一匹我行我素的孤狼。

他不需要同行者,傲慢的眼裡甚至容不下附庸,他好似對他客氣又有欣賞,事實上,並沒有將銀發男人真正放在心上。

同性相斥,加上並沒有那位先生的命令,Gin不會勉強自己非要如何。

本質過於相似的兩人走不到一條路上,最好的應對方式便是保持距離。

Gin屬實沒料到,自己會見到換了另一種風格的源千穆。

雖說一眼獲取所有重要訊息後,銀發男人最先想到的是,得到他的彙報後,那位先生一定會震怒。

病態的麵容,較三年前消瘦了太多的身形,略微過長、顏色也黯淡的紅發,手套下露出的猙獰燙痕……多個發現皆可證明,源千穆在脫離那一位注視的期間,對自己的身體健康沒有起到足夠的重視。

銀發男人短暫蹙眉,意識到自己心頭也閃過了一瞬的慍怒。

紅發青年在銀狼高傲的心中,的確擁有一定的位置。

一部分源自對青年單薄身體裡蘊藏的實力的認可,再有一部分,隻能說明,對於這個名義上的“主人”,他還是有一點在意的。

Gin把輕得仿佛沒有重量的源千穆托起來,帶進臨時找到的休息室。

從沒照顧過人的組織二把手動手能力極強,處理後患的細心在這裡也派上了用場,紅發青年很快就被他安置好,抱上床蓋好被,起皺的白大褂也脫掉,隨手扔到一邊。

他冷靜地判斷,源千穆暫時沒有生命安全,自己應當率先向BOSS彙報此事,再打電話給貝爾摩德,質問她把那一位交給她的人照顧成了什麼模樣。

此外,他還需要出去一趟,尋找紅發青年急需的營養劑放在了哪裡。

Gin剛準備離去,背後窸窣聲忽起,再過一瞬,危機感驟然從身後襲來。

他不僅不曾往旁避開,轉身回擊的動作迅如閃電,對於紅發青年的優待,隻限於他沒有本能地摸向風衣口袋裡的伯.萊塔。

“咚!”

床板巨震。

從Gin發頂滑落的禮帽擦過床沿,掉進了不被關注的漆黑陰影裡。

他慣常握槍的手掌穩固如鐵枷,在一瞬間製住幾欲翻身的紅發青年,如今仍重重地按住青年毫無肉感的肩,冰冷的手指稍稍往旁移動,就能觸上極近處沒有設防的脖頸。

順著他俯首的姿勢,銀色長發亦如幕布般散落下來,墜在源千穆的臉龐,完全遮擋住從門縫外漏進來的微光。

Gin的綠瞳似在晦暗中倒映出一抹冰寒的光。

源千穆睜開眼,靜靜地與上方的綠瞳對視。

似是處於被壓製地位的他,有一隻手卻是無聲落於銀發男人的頸間。

慘淡的、凸顯出一條條泛青血管的左手,看似乾瘦卻極其有力,五指毫不留情地瞬間收緊,奪去了Gin的呼吸。

Gin仿佛沒有感受到無限逼近窒息的痛苦。

俯視近前這雙格外幽暗的緋紅雙瞳,銀發男人稱得上陰冷的麵龐,似乎很是愉悅地勾了勾唇角。

源千穆瞥見他的笑容,想法不明地鬆了手。

“不錯,”剛剛恢複呼吸的男人沙啞道,“看來,你比我想的更有精神。”

“暫時死不了,但麻煩你跑一趟,還是謝謝了。”源千穆的神色恢複如初。

“不需要。”指的是最後的道謝。

Gin直起身,沒有管掉到床下的帽子,隻看著將兩手交疊在身前,換了個舒適些的平躺姿勢的紅發青年:“如果沒有彆的吩咐,我先出去給你倒熱水,再把你需要的藥帶進來。”

“……”

這個態度轉變坦蕩又微妙,源千穆的神色古怪了一瞬,在當做不知道和委婉試探中猶豫兩秒,他乾脆舍棄選項,直言不諱:“你怎麼了,突然想給自己換主人了?”

“隻論事實,我效忠的對象一直是你。雖然我們隻見過兩次。”Gin道。

源千穆對這個回答並不滿意:“自己給自己戴上項圈的行為,我無法理解。給我個合理的解釋,否則從哪裡來回哪裡去。”

Gin沒有立即給出解釋。

他還是在光明正大地打量他——自己提出一個問題,自己迅速找到滿意的答案。

眼前的紅發青年,還是那朵濺了血的花。

雖然暫時被腐土掩蓋小半軀體,又被雜亂的野草根莖纏繞上來,他融入骨髓的驕傲,由內而發的淩冽,始終未變。

但是——這個強大的他,又比玻璃還要脆弱。

源千穆厭煩於自己的虛弱,這對Gin而言卻是頗為重要。

他隱蔽的打量,不顯於表的想法,皆被源千穆敏銳地捕獲了。

而在紅發青年眼神轉瞬冷淡,作勢要開口之前。

銀發男人道:“狼不需要一個不需要他的主人。”

源千穆頓了頓。

聽懂了這匹桀驁不馴的惡狼的言下之意,他應當氣極反笑才對。

那個男人足夠強,所以不需要惡狼的保護,而紅發青年強,但又沒有那麼強,所以,他需要他。

源千穆笑了。

不過,不見被輕視的怒氣,他似笑非笑:“不聽話的狼,要來做什麼?”

Gin不卑不亢道:“我會將您的安危放在最高位,在不會危害到您的身體健康的前提下,完成您的命令。”

“好,看來我還是挺需要你的。”源千穆太久沒喝水,嗓子有些乾疼,緩慢出口的話音也染上了慵懶的啞意。

“那麼,我的第一個命令:除非得到我的允許,否則禁止將與我有關的情況向那個男人彙報。Gin,你能做到麼?”

紅發青年的目光絲毫不掩他的用意:Gin真正效忠的主人是誰,試一試就知道了,當然,他大可以明麵糊弄他,私下繼續該說什麼說什麼。

Gin效忠於誰,糊不糊弄他,源千穆都無所謂,應該說,他打從心底不覺得Gin能做到,所謂的忠誠和尊重,都是衝著那個男人去的,跟就如局外人般格格不入的他無關。

也不能說完全無所謂。

至少盯著Gin這樣的男人陽奉陰違的模樣,還是挺有意思的,他不介意多看點笑話。

“Gin,我問你,你能做到麼?”他漫不經心地又問了一遍。

“當然。”

源千穆不置可否,正想抬眼看看Gin虛假的表情。

銀發男人忽然在他的床邊單膝跪地。

這個男人還不算完全恭敬,也不算完全忠誠,但唯獨在他微微垂首時,無論是神情還是行舉透出的莊嚴,都顯得十分認真,沒有半分作偽。

“我會用事實,證明我的忠誠。”

“……是麼,違逆那個人的下場,恐怕你比我更清楚吧,這筆買賣做得可是虧大了。”

“那也沒什麼。”

“為什麼?”

“為了比我的性命更重要的存在。”

源千穆當然還沒成為比Gin自己的姓名更重要的存在。

但銀發男人如此暗示,他可以成為這個存在——隻要他有資格。

這是給他的坦白,也可以看做Gin饒有興趣發起的挑釁。

果真是不羈,不馴……硬接受這麼個隨時可能反噬自身的大麻煩,真的有必要麼?

源千穆理智覺得沒必要,可到了該斷然回絕的時候,他忍俊不禁似的一笑:“如果真有這麼一天,我的榮幸。”

眼裡多了一點亮光,這是近來越發死氣沉沉的他,許久不曾燃起過的自負與挑戰欲。

兩人就這麼達成了甩開BOSS的共同協議。

然而,白撿來進入組織後的第一個得力下屬還不到一分鐘,源千穆就迅速遭到了反噬。

Gin封了他的實驗室,順帶把誌保的實驗室也封了,並且毫無上下級尊卑意識,硬是壓著他在床上躺了足足一個星期。

讀者們:“…………草?”

這個桀驁不馴中帶著點賢惠,平和冷靜中還透著點下克上霸道的阿琴……真是他們的童年陰影、冷酷無情酒廠扛把子、嚇哭無數小朋友的琴酒大哥本尊???

作者有話要說:if路線的阿琴更不聽話了,和千穆的關係進展走向也跟正文不一樣,沒寫到一個月,本文靈魂亮點的一個月就留到明天我生日吧哈哈哈。嗚嗚謝謝阿點拾光小墨提前給我的生日賀文,謝謝吉吉的賀圖戰損貓貓!我超愛你們的——謝謝你們喜歡這篇文(和透某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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