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章 第 197章(1 / 2)

同時進行的兩方行動基本都很順利,然而,被寄予厚望的FBI這邊,卻遇到了意料之外的挫折。

“……沒有人?!”

公然非法入境的FBI門包圍了詳細位置所指的房屋,闖進去後才發現,裡麵空空蕩蕩,根本不見人影。

他們隻在最顯眼的桌麵上,找到了一封被精致信封裝起的信。

“赤井先生!這裡!”

最先發現這封信的眼鏡男孩第一時間提醒,但提醒歸提醒,他的動作比誰都快,同行的茶發女孩隻瞥過來一眼,就習以為常地坐視不管了,等著江戶川把信拆出來迅速解讀。

江戶川柯南和灰原哀兩個未成年人——是的,即使恢複成原本的身體,他們也是需要納入保護計劃的未成年人——會加入這場危險行動,是赤井秀一的意思。

本來詹姆斯他們無論如何都不讚同,但以往也堅持不讓小孩子涉險的赤井探員卻是一反常態,不僅同意他們參與計劃,還親自將兩個孩子帶在身邊。

當然不是因為他突然轉性了,而是,這是他和源千穆最後一次見麵時,源千穆提的要求。

那時千穆說,帶上他們兩人是必要的,有些事情,剛好可以一起做個了結。

他確定能保證這兩個孩子的安全,赤井秀一自不會懷疑,說帶就帶來了。

來了也不是單純圍觀,兩人都很能派上用場。

灰原哀和她的小夥伴巴達獸警官一路幫他們隱匿蹤跡,等到現在早已經躍躍欲試的名偵探一把展開信紙,緊張的目光一掃,就進入了他最熟悉的領域。

又是文字暗號。

進入重要劇情時絕對少不了的暗號!

“暗號麼……”

徹底恢複本來麵貌,戴起針織帽的黑發男人拿過信紙,用最快速度看完一遍,神色並不顯驚異:“要去往那個地方,果然沒想象的那麼簡單。”

有名偵探在這裡,暗號反而不是最麻煩的難題。

他們速度夠快,其他流程中應當沒有出現差錯,但對方縱使無法確定具體時間,也還是提前預料到了,他們會突然找到這裡,所以特意留下了這封信。

赤井秀一下意識想點一根煙,但臨時想起現場有兩個小孩子,其中一個正用神似兄弟的警告眼神盯著他,他又默默放下手,把許久不見的煙盒塞給了卡邁爾。

“這次過後我就戒煙。”他對妹妹鄭重許諾,“實在不行,酒也可以戒。”

妹妹完全沒被打動,反而冷淡直言:“在行動前信誓旦旦說出來的話,統一叫做死亡fg,堪稱必死台詞——千穆哥之前說的,讓我在關鍵時刻提醒你,隻做事少張嘴。”

“隻做事,這個我擅長。”赤井秀一像是順口說笑,“說起來,誌保,千穆喜歡的那些,你也看過了?”

灰原哀:“什麼?”

“唔……漫畫之類的?雖然他沒在我們麵前提過,但我猜,他應該很喜歡吧。”

“……他喜歡看漫畫?我!竟!然!不!知!道!”

一個自以為很了解兄長的宮野誌保突然生起了氣,造成這一結果的長兄在旁邊笑哈哈,將寫滿暗號內容的紙頁放回到桌上,和小偵探一同研究。

按照某人的性格,這時候早就心無旁騖,眼裡除了暗號再看不見彆的,可很意外,小偵探沒有忙著進入高強度思考模式,而是若有所思。

“江崎先生,不,源先生,是個比我以為的還要神秘很多的人啊,等這件事結束以後,我也想……”

“纏住他問個不停?”

“喂喂灰原,你把我想成什麼人了,那也太沒禮貌了。”江戶川柯南侃侃而談:“我隻是想更了解源先生一點而已,畢竟嘛——好奇心是偵探的本能,好奇心沒有得到滿足,不想散場也很正常吧?”

江戶川柯南剛認識源千穆時,他還是對小孩子耐心溫柔、似乎有不少秘密的江崎老板,後來江崎老板的形象不斷改變,變得還格外迅速,一會兒是他曾經崇拜過的克托爾顧問,一會兒是極度危險的波本嫌疑人,一會兒又是更危險的神秘組織高層……

再一眨眼功夫,他就是黑衣組織BOSS的弟弟格蘭多納,灰原、赤井先生、降穀警官他們的兄弟與摯友,三年前為大義而選擇犧牲的源千穆警視了。

迷霧重重的身影對偵探有著先天的吸引力,江戶川柯南總覺得變化的速度太快,他完全被甩在了外麵,沒能更多地參與進來。

光是最後決戰出了這點力還不夠,他十分不滿足,所以,事後光明正大蹭到謎團本人的身邊,秘密能撓下來幾爪便撓幾爪,就再好不過了。

灰原哀警覺的眼刀刮來,禁止江戶川也厚臉皮跑來跟她搶哥:“趕緊解你的暗號,千穆哥還要養病,養好病了還要陪我去英國旅遊,沒有你這個大偵探的事。”

“你們……已經約好了要去旅遊嗎?”

長兄一心二用,敏銳地插話進來,完全沒有自己又受傷了的表現:“其實,先去一趟美國也不錯,等我回總部交接完,辭職出來剛好一起回英國……”

“秀!你要辭職?!”FBI同事大騷動。

“沒辦法,身負巨債,要以身還債的啊。”

“嘖,也沒看出來這個欠債的人有多內疚。”

“呃呃,赤井先生是去還債的嗎?為什麼有種他其實非常樂在其中的錯覺……”

“那就說明並不是錯覺,秀哥,沒救了。”

多虧中途打了這麼大一個岔,因意外變故而生的緊張無聲消散,總體氛圍還是輕鬆的。

新的轉折點出現在暗號破解之後。

映入眼中的是一個郵箱地址,不管往郵箱發送任何信息,都會得到同一個自動回信:

【恭喜通過實際並沒有什麼意義的考驗,最終劇目的上演地址需跟隨實時指引前往,觀影入場券僅限於三人使用,如若到場人數超出限製,後果請自負。】

“隻能去三個人……對方是在威脅我們!”

“看來必須和島國警方合作了,秀一,你的父親……”

“不用,這個人數剛剛好,我,男孩,誌保,就我們三個人去。”

“這怎麼能行?!”

“不會有問題,我用我的性命擔保。黑衣組織的BOSS想要我們的命,不至於拖到現在。”

赤井秀一篤定說完,看向被點名的兩個孩子。

他沒有開口詢問他們是否做好了準備,又是否會害怕。

名偵探用昂然的表情說明了自己迫不及待,向來冷靜的女孩此時卻是眼神複雜。

她當然不害怕。

因為還沒走到最後,就已經提前看到了結局。

複雜的原因,是因為難免有些不真實感,不知情的“演員”們信念堅定,為同一件事拚死奮鬥,然而,波濤洶湧下的真相卻像浮雲那般簡單。

這份萬分奢侈的“簡單”,是某個人精心為他們準備好的。

現在,隻差臨門一步。

終於要結束了。

“快出發吧。”女孩如此催促道,“越快越好,沒什麼可擔心的,千穆哥在那裡等我們。”

“好。”

於是,被特彆邀請的三人丟下其他人,來到了這個故事的最後。

一棟彆墅從清冷山林中顯出,陳舊卻恢弘的建築物獨立於懸崖邊。

黃昏將近,天邊卻掛著暴雨將傾的陰霾,似將晦暗的顏色搶先傾倒在樓房表麵,又浸泡入地麵。

多年未打開過的大門緩緩敞開時,不停發出“咯吱咯吱”的刺耳聲響,客人們步入其中,腳踩到沒人清掃乾淨的落葉,也會帶出一地窸窣,像是沉積了數十年才漏出的陳腐尾音。

彆墅裡外差距不大。

昔日富麗堂皇的廳堂隻剩灰蒙蒙的顏色,不隻是灰塵,到沿途靠牆的扶手,客廳淩亂的地板與家具,都能看到一些稍黑的汙跡。

“全部是血跡,至少在這裡留了幾十年。”江戶川柯南一路看來,冷靜地說出了自己的推測。

沙發和半破的桌椅上要麼是血,要麼全是灰,客人來了根本沒法坐下,看了很讓人質疑主人的待客之道。

灰原哀忽然指向角落:“看這裡,乾淨的。”

緊鄰著牢牢遮住外界光芒的窗簾,角落裡竟有兩個空位。

椅麵和扶手在很短的時間內被人擦拭過,夾在兩張椅子中間的圓桌擦得乾淨,一方黑白棋盤擺在桌上,同樣一塵不染。

棋盤上沒有棋子,有一壺泡好沒多久的茶水,兩個茶杯,一盤小孩子會喜歡的點心,另一個有些空的瓷盤單獨擺在邊緣,裡麵隻放了三顆用帶色糖紙包好的糖果。

一顆藍色,一顆茶色,一顆暫時無人認領的金色。

這是主人刻意為小孩子們準備的觀影席位,所以隻有兩個位置。

“糖?”小偵探敏銳地覺察到糖果與自己的關聯,將整個棋盤和周圍的擺件檢查一遍後,方才將藍色的糖果拿起,隔著糖紙嗅了嗅。

他的表情微滯:“這是——”

“是藥。”灰原哀閉上眼,將茶色的糖果捏進手心,“不出意外的話,是APTX4869的完成版解藥。”

江戶川柯南沉默了許久。

“為什麼?”

真正能回答的對象不在這裡,他隻能詢問赤井先生。

然而,在赤井秀一開口前,另一道冷淡的聲音在此時從高處落下:“遊戲,你們贏了一部分,那位先生遵守約定,把那一部分的報酬交給你們。”

“……Gin!!!”

江戶川柯南的反應極大,灰原哀卻似是早有準備,看著給自己留下巨大童年陰影的男人,表情幾乎沒有變化,隻不過將手心裡的解藥捏得更緊。

反應最奇怪的還是赤井秀一。

黑發男人全無此前與宿敵狹路相逢時的凝重嚴肅,他雙手插在上衣口袋裡,背著槍袋,站得十分自然,說話的口吻,竟也像與不熟但還算說得上話的人閒談那般輕鬆:“贏了一部分,還剩下一部分,現在需要我和你去爭取了,對嗎,Gin?”

Gin的表情依舊陰沉不變,FBI老鼠的態度轉變對他毫無影響——也許還算有一點影響,當然隻能是惡心。

他仿若守護這棟死寂彆院的銀色幽靈,無聲出現在二樓的樓梯口,用森綠的冰冷眼瞳俯視下方之人,開口便很是不屑:“你隻能占據最微不足道的那一部分。”

赤井秀一微笑:“我和你的對決,隻是影響不了大局的其中一個分支是嗎,了解。”

“你們就在這裡,不用擔心。”他回頭對兩個孩子說完,就解開狙擊槍袋,隨手丟在了地上。

多餘的武器不需要,身上有一把槍就足夠,雖然沒有親眼看到,但赤井秀一就是能確定,Gin也隻帶了一把槍,他要帶他去的地方,甚至不會有陷阱和暗算。

“帶路吧,我親愛的宿敵。”黑發男人萬分悠哉地說道,“我已經迫不及待要去接我的兄弟,去見他教育方式明顯出了大問題的家長了。”

“不要讓我想現在就把你的嘴永遠封上。”Gin麵露嫌惡,徑自轉身,頭也不回地沒入漆黑的走廊深處。

赤井秀一坦然跟上,消失在二樓前,對江戶川柯南兩人做了一個安定的手勢。

江戶川柯南下意識想追上去,卻被已經在他對麵坐下的灰原哀死死拉住。

“我們幫不上他們的忙,來到這裡的任務,就是見證到最後。”茶發女孩一字一頓。

“可是!灰原你就不擔心——”

“我不擔心,我相信他們,發自內心地相信,所以才不能給他們添亂!”

灰原哀強行鎮壓了躁動的名偵探,讓他把注意到轉移到客廳內突然亮起的電視機屏幕上。

他們所坐的位置正好,隻要偏頭,就能看清屏幕顯示的實時畫麵。

最先出現的人影,是剛與他們分開不到幾分鐘的黑發男人。

赤井秀一和Gin正一前一後,走在狹長的樓道中。

這也是多年沒人踏足過的樓層,牆壁兩側的畫框掉落了大半,碎片散落在失色嚴重的地毯中央,仿佛時刻等待著,要將沒有防備的闖入者的腳踝劃得鮮血淋漓。

老式的油燈勉強提供了些許光源。

“我沒有想到,那天會是你來幫忙。”

“……”

“好吧,我想到了,拋開我們過往的恩怨,Gin,我得對你說一句謝謝。”

“……”

隻有赤井秀一在說話,走在前麵的銀發男人滿身肅殺之氣,冷峻的側顏陰戾不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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