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6章 第 214 章(1 / 2)

28歲的BOSS不知道未來的一年發生了什麼,不過,由於他本來就忘了很多事,記憶殘缺不齊,影響反而不怎麼大。

潛意識裡還殘留著些許痕跡,醒來後的他卻不關心。

應該已經不在了的莎朗是如何重新出現在他身邊,應當待在安全所的自己為何會出現在一派寧靜的海島……他不想知道。

他一點也不想知道。

仿佛不去探究就能將這一切留住,BOSS自睜眼起就抓著貝爾摩德不放。

他在天還蒙蒙亮時就起來了,倒退一歲的軀殼其實並沒有他真正的身體那般虛弱潰敗,但習慣和心理作用占據上風,能走卻還是無法站起來,貝爾摩德便拿出提前準備好的輪椅,推著他來到海邊。

他們等來了海上的日初,蔚藍的大海綻放起層層金鱗,表麵起伏波蕩時,又像吸納了陽光的不化細雪鋪灑開,一輪日盤鑲嵌在天的儘頭,不一會兒便用光催醒了大地,沙岸成了金光燦燦的天路,張揚的椰樹葉搖曳生威,崖上的彆墅沐浴於金色中,遠望也覺得耀眼。

日升是何等壯麗,能讓初見海上日升的人刹那心胸開闊,就算看得多了,受到的觸動漸少,至少也能在心底留下一點溫暖奪目的影子。

BOSS確實是第一次看到這番景象,他從沒有去過海邊,自然也不知道同樣是日出,換個場景就能帶給人極大的不同。

“很喜歡吧。”貝爾摩德不問就代他做出了評價,她微微俯身,將搭在紅發男人腿上的毯子往上拉了拉,或多或少擋住撲麵而來的海風,輕柔話音同時在他耳邊響起:“明天、後天、大後天,我們也來看?”

“……”

從朝陽升起的那一刻起,BOSS就沒有再看海。

他目不轉睛地盯著女人垂落在近前、比陽光更燦爛的金發,視線隻要往旁稍微傾斜一點,就能看清她完整的麵龐。

他也沒有看她,紅瞳不知何時變得空洞,淚水剛滑落下來,就被風吹乾:“你不是她。”

裝作不知道、不願去探究還是不行,他對所失去的重要之物的獨特性,有著頑固到死的執著,略一相處就明白了,他的執拗不允許他沉溺。

貝爾摩德輕歎,沒有被否認存在的悲傷,畢竟她的確不是另一個世界為他而死的“自己”。

不過,她本就沒有代替“自己”的打算,這一點她跟千穆細聊時就說過,平行世界是平行世界,他們這邊過多插手反而不好,不改變根本,救了人也是白費力氣——因為忘記了所有的男人,還會一次又一次重蹈覆轍。

“反悔的機會,有一次足夠,而且也不是白送的,對於逆轉時間和因果要付的代價,他必須足夠有覺悟才行。哦,如果鬨了半天還是沒開竅,我自覺清理門戶。”

給他一個再選擇一次的機會,是否要接過難以想象之巨大的代價,由他自己來決定。

千穆本人是這麼說的,貝爾摩德信了他的前半句話,最後那小半句聽著殺意畢露,實際她很容易就聽出了他未明說的自信,就像在很久以前,他就預料到了最終的結果一般。

“另外,自家的事自家解決,我額外提供一個場地就不錯了。”

“嗯,嗯嗯,放心啦,我們是你的家人,才不會把愛分給另一個你哦。”

“……嘖,聽起來好像我是個小氣還占有欲爆炸的男人——對那些笨蛋需要占有欲嗎?完全不需要,我個人非常不介意放他們自由飛翔,沒事保持距離挺好的。”

忽略掉這段發自內心但真實性存疑的感歎,貝爾摩德結束了短暫的回憶。

她能為這個千穆做的不多,其中最重要的,也就是代替“自己”,替她傳遞真實的想法:

“你需要一點勇氣,那是你本來就有的,隻不過——你忘了把它藏在了哪裡,也不敢把它再取出來。”

貝爾摩德撫摸上他冰涼的麵頰,仿佛沒看見也沒觸摸到那飽含自我厭惡與無儘悔恨的眼淚。

“會有人陪你將它找回來,你也會慢慢想起來的。”

她輕聲道。

海風破開波浪,送來了剛從附近小島匆匆趕回的Gin。

Gin昨晚卡著夕陽的尾巴上島,第一時間探望完BOSS,確定BOSS基本上安然無恙後,便精準無誤地拽住了白蘭地的衣領,把這個活著就會克BOSS的災星拖上船,在他薅椰子的那座島找了個風水寶地,把他埋了。

對,埋了,連頭也埋了,後續是死是活看白蘭地的命。

本來隔壁還會多一個坑用來埋赤井秀一,但這隻老鼠向來狡猾,又有一個公然做內應的雪莉通風報信,Gin還沒殺來,老鼠就找了個“現實太魔幻需要獨處冷靜冷靜”的鬼借口跑了。

埋一個白蘭地,就算要費點功夫把土砌實,也用不了一個晚上之久。

但就是這麼奇怪,Gin竟然在並沒有多遙遠的路上耽誤了一個晚上,現在才回來。

貝爾摩德比BOSS更早發現沿著曲折的海岸線,大步朝這邊走來的銀發男人。

“是錯覺麼?竟然比這邊的看著順眼一點。”

當然,隻是被對比出來的“一點”,貝爾摩德堅定,無論哪個世界,無論是Gin還是琴酒,他都是源千穆身邊常駐的最礙眼沒有之一的生物。

赤井秀一除外。這個男人獨占無人能及的最高境界,已經自成體係了。

“你的BOSS,自己接手。”貝爾摩德第一次爽快地讓了位,把輪椅交給了風塵仆仆而來的琴酒。

來自平行世界的銀發男人比Gin還要沉默,綠瞳時刻罩著一層不散的陰翳,但同時給人的感覺也要可靠得多,畢竟見過了大風大浪,哪怕世界在眼前毀滅,亦不會令他動容。

那是因為他還沒有真正意義上跟BOSS的關係戶們對上過。壞心眼的女人樂了一秒,“好心”地給瞧著稍微順眼一點點的琴酒提了句醒:“你要與那群活力四射的小夥子們和睦相處了,提前做好心理準備吧,可憐的Gin。”

“Vermouth,你幸災樂禍的嘴臉真令人懷念。”

看不出琴酒有沒有把善意的勸告聽進去,或許他隻是單純想要重溫過去,習慣性嗆這個不乾好事的女人一句:“雖然有時候會覺得還是永遠閉嘴的你更討喜,但我更討厭你丟下一堆爛攤子惹出的麻煩,希望這裡的你不要犯蠢。”

貝爾摩德:“……”

女人不爽地嘖了一聲,留在原地環抱雙臂,目送背影始終有如青鬆的殺手推著輪椅離開沙灘,往懸崖上走,BOSS似乎想要回頭往後看,但壓在扶手上的指尖收緊,他最終還是沒有側首。

修正一下,無論哪個世界,黑澤陣都是那麼礙眼加討厭。

不過,還是得承認,這一個居然會隱晦地表示希望她好好活著。彆不負責任地死掉——貝爾摩德的思緒被這堪稱奇跡的衝擊震得發散了幾秒鐘,不免代入進去想象了一下,她和Gin是否也會有這麼一天?

比如在永無止境的兩看生厭還不得不看中,生出了一點互相理解、惺惺相惜、彼此關心……

“——不行,太惡心了。”

迅速掐斷想象的貝爾摩德強行按下雞皮疙瘩,由衷希望永遠不要有這一天。

前黑衣組織BOSS、現玩忽職守社長的左膀右臂一直停留在誰也不想看到對方,偏偏誰也拿對方沒辦法,偶爾一致對外(基本指的是赤井秀一)的關係,這樣就挺好。

另一邊,BOSS被琴酒帶走,掙紮著壓下內心拚命想回頭的渴望後,便再度陷入了自己的昏暗世界。

琴酒沒有打擾他,輪椅終於被推入彆墅時,天已大亮,勤奮努力的科學家此時也該起床了,負責準備早餐的人自覺起得再早一些,餐廳裡依然飄起了沁人心脾的香味。

聞起來還是很甜,但比昨天拯救又摧毀了BOSS味覺的椰汁正常得多,其中混入了一些升華滋味的果香,陌生——不,其實很熟悉。

“彆急著吃早餐,先趁空腹抽個血,我要給千穆哥做檢查,確認一下還有沒有副作用。”

茶發少女以不容置喙之勢擋在了直通餐廳的路上——主要是擋住了琴酒的路,她自動屏蔽銀發男人看活蹦亂跳小麻煩的目光,把BOSS的袖子挽起,不由分說抽了一管血。

“真是的,沒有分析徹底的藥怎麼可以隨便亂放,檢查也隻做了一次,一點也不嚴謹……”

她以極快的語速念叨完,帶著一管色澤鮮紅的血液,根本不打算吃了早餐再走,就要風風火火衝進實驗室。

一隻手卻緊緊地拽住了她的白大褂衣角,不讓她走。

垂下的目光順著手臂移向上方,紅發男人微微張口,似是欲言又止地看著她。

他夠紅了的眼睛倒是沒再盛滿水氣,源千穆本就不是淚腺特彆發達的類型,臉上一塌糊塗的樣子十分丟人,腦子慢慢清醒起來,人也漸漸正常了起來,他早丟乾淨了的自尊心也就重新開始工作了。

隻是,光是一個表情便足以道明一切。

宮野誌保也歎了一口氣。

“哎,哥,以後不要說我還小了,你才像個小孩子。”

她乾脆不提剛抽的血要及時送到實驗室才能用的事了,大不了待會兒再抽一管,

上一章 書頁/目錄 下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