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就夢吧,是夢我也心甘情願啊……”
灰原哀像是不知什麼時候出現在屋頂,又或者是她一直就在屋頂,隻是她躲藏的很好,沒有被人發現。
她抱著膝蹲在陰影中,聽著上川瞬的喃喃自語。
她也好想做夢啊,去到那個有父母有姐姐的夢裡.....
寂靜的夜晚仿佛隻剩晚風和蟲鳴,兩個人不同的人相隔著一座塔尖,就像相隔著兩個世界。
灰原哀望向遠方的山巒,隻能看到一片深不見底的黑,帶著令人窒息的黑暗與孤寂。
她蹲得腳有些麻,正想換個姿勢,一片陰影從上方籠罩了下來。
“這裡果然有人啊。”
灰原渾身一僵,有一種偷聽被人抓包的尷尬。
“是你啊,這麼晚了怎麼還不睡?”
尷尬也隻有那麼一下,灰原麵無表情地抬起看了他一眼,抱緊了膝蓋。
“睡不著嗎?”上川瞬也不在意她的態度,在她旁邊坐下,他背靠塔壁望著遠處的黑夜,聲音輕的有些不真實。
“我也睡不著。”
灰原沒有回話,她往旁邊挪了一下,跟上川瞬拉開距離。
上川瞬沒有在意,他能感覺到縈繞在她身上的那一股悲傷與自棄的情緒。這股情緒就像一堵牆,將她與整個世界隔離開來。
上川瞬伸出一隻手搭在了她腦袋上,就像在安撫一個毫無安全感的小動物。
“想哭就哭吧,沒事的。”
灰原膝蓋抱的更緊了,她腦袋埋在膝蓋間,身子微微顫抖。
上川瞬也沒再說話,輕輕安撫著這個陷入孤寂世界中的小姑娘。
孑然一身,無牽無掛,懷著最後的希望奔赴的人也完全不能理解自己,就好像被整個世界拋棄了。
越是夜深人靜,這種感知也越是清晰。
她明明是應該害怕的,但是當這隻帶著溫暖的手掌輕扶著頭頂的時候,一股莫名的情緒好像一下子就湧了出來,她再也控製不住自己的眼淚,嚎啕大哭起來。
太久了,久到記憶都有些模糊了。
她朦朧的雙眼像是看到了曾經的自己。
那時她在母親懷裡撒嬌,父親站在一邊溫柔地摸著她的腦袋,笑著說“誌保真聰明”。
灰原哭夠了,她用袖子擦了擦臉上的鼻涕和眼淚,神色又恢複到了平時冷漠的狀態。就好像剛才的哭泣隻是一場幻覺。
上川瞬摸了一下身上的口袋,沒摸出一張紙。上屋頂隻是心血來潮,他連傘都沒帶!
“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情緒憋在心裡就像一顆不斷膨脹的氣球,超過臨界點之後氣球就會爆炸,而人也會被那股情緒擊垮。”
沒有紙,上川瞬隻能用語言開導一下了,雖然這種話往往起不到什麼作用。
“我沒事。”
聽到灰原逞強的話,上川瞬笑了一下,“沒事就好。相比於“哀”,我其實更喜歡你叫“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