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橋秀君抬頭看著眼前這個男人,他年紀看上去三十多歲,臉色滄桑還帶著一圈的胡渣。對方擔憂地看著他,釋放出的善意讓他有一股想落淚的衝動。
就像溺水的人看到了飄在海上的浮木,生機有時候就在一念之間。
他深吸一口氣,一股尼古丁猛地鑽入口鼻,他咳嗽兩聲,辛辣感頓時讓他冷靜下來。
抓住這塊浮木或許可以活命,但同時也可能帶著木頭一起沉入海底。父母的安危在前,他不敢賭,也不能賭。
見他不說話,黑木純也沒有繼續詢問,反而是走到旁邊跟他閒聊。倚靠在窗口,黑木純也轉頭看他生疏的抽煙姿勢,“你平時很少抽煙吧,我看你嗆了好多次了。”
每從一個辦公室出來,他就會關注一下這個家夥。站在走廊裡不停地抽煙,還一幅心事重重的樣子,想不注意都難。
“我原先就見你站在這裡,那時候就在想你是不是遇到什麼困難了。我本來是不打算過來的,但看著你我實在是有點擔心。”黑木澤也拍拍他的肩,自然地就進入了勸導狀態,如同老師開導迷茫的學生:
“我有個弟弟,跟你差不多的年紀。後來因為工作壓力太大受不了臥軌自殺了。看到你們這種年輕人,我老是想起他,要是當時他能跟我說說該有好啊!
那孩子從小就沉默,什麼心事都憋在心裡。遇到困難了,就一個人瞎扛,最終壓力過大選擇了極端的方式。”
黑木純也相當惆悵,幾年的組織生涯,讓他從一個單細胞的武力分子變成了演員。
他長歎一口氣,他寧願自己還是從前的單細胞生物。
看著有所觸動的高橋秀君,他繼續加大力度,“......有些事情憋在心裡還不如吐出來,至少有個人傾聽。”
或許是黑木純也的情緒太過惆悵,高橋秀君試探性地開口,“如果有人以父母的生命威脅你去做一些你無法辦到的事情,該怎麼辦?”
他本來不想說得這麼直接,但又找不到更好的表達的方式。看著這個大叔,他目光帶著的希冀。
他實在是太需要幫助了。
“報警。”黑木澤也目光微閃,乾淨利落的說出了這兩個字。
“可是.....”高橋秀君張了張嘴,他何嘗不想報警,但他不敢,他不敢拿自己父母的生命做賭注。
“報警是最有效也是最好的解決辦法了。”黑木澤也自然知道他在想什麼,他繼續開口,“當然,這也很有風險就是了。”
“其次就是按照歹徒所要求的行事。這也很不保險,很難保證歹徒不會卸磨殺驢。”他認真地看向這個年輕人,“如果你真的遇到了這種事,我建議你雙管齊下!”
“真的...可以嗎……”
“不妨說說歹徒的要求是什麼,然後再考慮怎麼做。”
高橋秀君不疑有他,將歹徒的要求簡單的說了出來:“對方要我在天亮之前拿到公司的核心資料,可是這些資料都在地下室裡,我根本不可能拿到。”
這個要求真的讓高橋秀君有些絕望,他思考了數種方式,但沒有一個能實現的。
不說地下室的各種防護,單地下室的密碼門就是一道攔在他麵前的巨型大坎。
哦?在地下室?
黑木澤也腦子快速轉動,看著外麵的夜色,想起自己身後的助力,他對著高橋秀君道:“我在警局有認識的朋友,如果你信任我的話,我或許可以幫上忙。”
“真的嗎!”高橋秀君一抓抓住他的手,用力之猛讓黑木澤也都有些痛。“可要是我的父母有危險怎麼辦?”
“警察秘密出警,不會驚動歹徒的。”黑木澤也用空著的另一隻手拍了拍他肩,讓他情緒冷靜下來。
“你要對警察有信心。同時,你也要做兩手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