點完發送的鏡月實在撐不住一波波湧上來的困意,手機一扔就倒在柔軟的大床上睡著了。
又是武鬥又是智鬥的與不同類型的人和非人周旋了一天一夜,鏡月屬實是有點撐不住了。
但是半夢半醒間,鏡月還迷迷糊糊的想著:“雖然還是有些不好意思,想要找個坑把自己埋起來,但果然還是更想見到果戈裡先生呀。”
“至於見麵後該怎麼解釋……等……睡醒後再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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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雪呼嘯。
狂風裹挾著能夠將人臉刮紅的冰碴子席卷而過。
小鏡月的劉海被吹得外翻,但她還沒發現,拖著比她自己還高的棲驚,仰著頭望著掛滿冰溜子的黑漆漆樹枝發呆。
不遠處的梅止已經看了小姑娘這幅呆愣愣的樣子好一會兒了。
北方的隆冬,色調是很單一的。
除了漫天遍野的白色,就是無聊枯燥的黑色。
陽光難得出來時,能夠見到幾隻鳥雀,但它們的顏色也不好看,渾身灰撲撲的,羽毛上還長滿了黑色的雀斑。
陽光既不刺眼,也沒有溫度,就這樣灰蒙蒙的掛在天空上,瞧起來也冷極了。
但是小姑娘鮮紅的棉襖卻為這樣一個幾十年如一日的北方冬天添上了一絲鮮活的氣息。
紅棉襖是小姑娘的師姐特地買來的,愛漂亮的小姑娘下意識就覺得不好看,哭鬨著說不想穿。
結果被師兄師姐們忍著笑意一人一句的誇讚哄好了,既然他們都說紅棉襖好看,那好騙的小姑娘也就覺得好看了。
年幼的小姑娘完全沒意識到,棉襖究竟好不好看很難評,師兄師姐們更想看的是她這幅憨憨的、一誇就飄的小模樣。
跑來向他求證時,他也隻能咳了咳說,“小孩子嘛,就應該穿得鮮豔些。”
想到這裡,梅止大步跨前,但落腳行步間悄無聲息。
小鏡月察覺到老師已經靠近的時候,梅止的大手已經覆到小姑娘頭上了。
他把小姑娘的劉海壓回去,再抬手,桀驁不馴的西北風再次將劉海掀回去。
梅止有些尷尬的咳了咳。
小鏡月把頭仰的更往後了一點,語調平平,並沒有同齡小孩子該有的活潑:“老師?”
小姑娘在訓練的時候,比上了歲數的老將軍都要不苟言笑。
她也隻有在私下,在師兄師姐和梅止的麵前,才會偶爾顯露出些小姑娘該有的嬌憨模樣。
梅止心中微歎,“昨天剛過完六歲生日,不是說好讓你休息三天嗎?怎麼又把棲驚抱出來了?”
小鏡月:“您說過,既然選擇了棲驚,那就應該好好愛護,我應該每天都拿它訓練。”
得,棲驚是昨天送的,今天就愛不釋手的拿出來顯擺了。
梅止循循善誘:“你還小,練劍可以等你長大一些再開始。”
小鏡月搖搖頭:“早一些開始訓練,我就能早一些成為強者。”
梅止無聲的歎了口氣。
因為她父母的事情,小鏡月總是對成為強者這件事抱有執念。
小姑娘的天賦確實非同一般,但梅止就是覺得,她不應該這麼早就承擔起這些。
她還這麼小。
可是她決定的事情沒有人能夠改變,這一點同她父母很像。
“那就去跟著師兄師姐練上半個小時,然後就去出去玩吧。”
小鏡月皺了皺眉,才半個小時。
“這三日你在放假,能練上半個小時已經不錯了。”當老師的怎麼能看不出學生的心思,“等放完假,你再正常訓練,這樣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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