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鍵如今追究這些有什麼意義？林清晏還能把那五十年還給她, 免了她如今的為難？
再說把那五十年算上，她現在也頂多元嬰期。距離淩樞依然太遠、太遠。金丹和元嬰在即將一步登天的渡劫眼底，統稱螻蟻！
顧嫣道：“我說了, 在你不能平心靜氣喊我一聲‘師母’之前就不要私下見麵了。”她凝神聽了聽, “下雨了！明天等雨停了你就離開吧。”
她轉身走了出去, 給自己撐了一個靈力罩避雨，預備繞近路回藤屋。
遠遠看到風鳶撐了一把傘過來接她。真是個貼心孩子啊！
沒想到, 風鳶沒看到她, 直接就走過去了。
顧嫣正欲叫住她, 就見她四下看著然後揚聲喊道：“少樓主——”
顧嫣張大嘴......
這麼說, 之前發現林清晏借酒澆愁應該也是以為那下頭是司南越, 所以找了去看個究竟。
肯定風姿回去告訴了她，司南越情形不對。
顧嫣深覺自己粗心，居然一點都沒有察覺。六年前，風鳶初見司南越那會兒是十二歲吧。
不過，司南越確實該算是個良配。尤其對體質特殊的風鳶而言。
他能護得住風鳶，而且也不會因為覬覦風鳶的體質就和她在一起。
再有, 司南越的父親、姑姑連凡女進門都能接受。如果司南越堅持, 他們想來不會嫌棄風鳶靈根差。
算了，一切順其自然吧。
反正淋淋雨也不會對修者造成太大的影響, 她不管了。她自己還是一地雞毛呢。
顧嫣回到屋裡，洗漱上床。
林清晏當晚連夜就冒雨離開了！
師妹說他在感情上自私, 甚至不惜跟他算得非常清楚。
他當時坐在酒窖裡想了半天。沒錯, 在感情上他的確是隻顧自己, 完全不顧他人。
當日結契大典拋棄被動卷入整件事的師妹，前不久又要和沒什麼大錯的顏夕和離。而且從頭到尾他都沒有為師尊著想。
司南越說如果換一個渡劫大能，自己肯定不敢趁人家不在惦記其未婚妻。
說到底還不是仗著師尊會對他心慈手軟。
他真是大錯特錯, 錯得徹底！他無顏再麵對師尊和顧嫣。
林清晏回到天道宗就將庶務全部托付給二位師伯和白師兄，決定閉關修煉。
抗獸大戰如今不過是中場休整。他和獸皇差距那麼大，獸族還不知道有多少個在他之上的高手。他這段時間都在乾什麼？連修煉都懈怠了。
林清晏一身掌門袍服站在首峰山巔，流雲在頭頂慢慢流動，清風徐來、衣袂飄飄。
半山圓台處，許多被挑選上來修煉的精英弟子在練習他修改後的《問天》劍法。有師兄弟、師兄妹，也有三五成群以此為基礎設計劍陣......
弟子們都在為了注定還會再來的大戰而努力，他怎麼能就把時間空耗在情情愛愛上？
他轉頭看看當年結契的地方。就算還放不下，往日的舊時光也追不回來了。
白修言從山下的圓台處上來，“掌門師弟、清晏，你站這兒乾嘛啊？一副欲乘風而去的模樣。你又悟了？”
“哪有那麼容易啊？師兄，多謝你這些年一直在包容我的任性。”
白修言一臉的莫名其妙，“乾什麼突然說這些？”
“好，不說了。這一回又要辛苦你了。等我出關，你如果要閉關修煉也儘管開口。”
司南越則在莊子上多待了兩天。顧嫣過來看他，他說話有些鼻音。
“你就那麼淋著？既沒撐個靈力罩，也沒找個地方避避？”
司南越有些赧然，“忘了。”
“那風鳶撐著傘出來喊‘少樓主’你也沒聽到？”
司南越看著表情有異的顧嫣，楞了楞道：“不是我想的那樣吧？她就算出來找我，難道不是你叫她來的？”
“我沒叫，我自己都是設了個靈力罩避雨回去的。”
司南越換了個話題，“你昨天要跟我商量什麼事？”
“你現在腦子不亂了？”
“還有有點亂，但比昨天剛知道時候的衝擊力小了。”他頓了頓，猶豫一番還是道：“小顧，你當初怎麼能那麼勇敢？”
顧嫣道：“因為我和淩樞是兩情相悅。”
司南越點點頭，“說吧，什麼事找我商量？”
顧嫣看他眼神清明，便把魔帝誘她前去極東之地，還力勸她仙魔雙修的事說了。
甚至連這件事背後的牽涉都一一說了。
司南越道：“你其實很想嘗試。不過作為兄弟，我是想勸你不要冒險的。”
顧嫣道：“我自己也猶豫得很呢。但是，我怕自己終究忍不住。”
三五十年才能結嬰，她能忍得住麼？
還有之後淩樞飛升了，也許就是千兒八百年的分彆，她忍得住麼？
位麵管理者勸他不要在這個位麵結契。聽話音，上界也是可以結契的啊。
她願意在下界一直修煉，苦苦等候飛升嗎？
如果到那個時候她終究還是忍不住，那還不如早點開始呢。這樣她還能在接下來的抗獸大戰中發揮更大的作用。
她此時還是有修為和權位嚴重不匹配的問題。總不能就仰仗著輩分高吧？
顧嫣把這些意思一說，司南越撓頭。最後還是道：“如果冒個險就能讓我得償所願的話，我怕是也忍不住。”
顧嫣苦笑，“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