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侃沒有說話,隻是看著沙左的臉,這個年輕人的力量還沒有被激發,但他已經意識到了自己與眾不同的一麵,並且明顯他知道這種力量意味著什麼。
對於研究所來說,他和納伽,哪一個更有用,哪一個更棘手?
“告訴你一個秘密,是我剛剛做的決定,”沙左慢慢往回走了幾步,回過頭看著程侃,“無論用什麼方式,我要回as。”
沙左這天晚上睡得特彆沉,這是他上島之後睡得最舒服的一覺,儘管他對自己究竟是怎麼回事,納伽又是怎麼回事,那個研究所更是一個迷團,但他至少已經挑開了這些被隱藏著的事實的一個小角,至少不會再為了眼前的事感到迷茫。
早上醒的時候,他看到了傑修。傑修正站在窗前很認真地擺弄他的那幾株小草,聽到他起床的聲音才回過了頭:“睡得好嗎?”
“很好,”沙左點點頭,傑修這幾天應該是沒休息好,臉色有些憔悴,“我聽莉莉卡說,你被關禁閉了?”
“嗯,沒事,”傑修笑笑,“三天而已。”
沙左換了衣服走到他身邊,猶豫了一下:“如果可以,能帶我看看自由城的地道嗎?”
傑修有些驚訝,始終不肯融入自由城的沙左,會突然提出這樣的要求,他愣了一會才回答:“可以,不過有些設施,是隻有戰鬥隊一部分老隊員才能接觸的,我需要你百分之百保密。”
“你可以不讓我看那些。”沙左笑笑,他隻是不想再遊離於這個島之外,無論是自由城還是城堡,隻有近距離接觸才能了解更多,這個島,這些島上的人。
“牧師說你可以知道,”傑修套上外套,“走吧。”
沙左一直覺得從實力上來說,自由城比不上城堡,他一直有些疑惑自由城是怎麼在這種看上去強弱挺懸殊的衝突中生存下來的,原以為是因為城堡並沒有全力出動來對付自由城,似乎隻是不斷地騷擾。
看到這個藏在黑岩地之下錯綜複雜的地道之後,他才有些明白了,自由城並不像表麵上看起來那麼弱。有一部分地道看上去像是備用的,最遠的地方甚至延伸到了海灘之下,縱橫交錯的地道在斷崖的側麵有很多的出口,全都隱蔽在藤蔓之後。
“有武器儲備嗎?”沙左跟著傑修在層層地道裡轉得都有些迷糊了,如果讓他自己進來,估計餓死之前找不到出去的路,就算能找到路,也有可能死在地道裡各種複雜的陷阱和機關上。
“有,但不多,”傑修拍著身邊堅硬的崖壁笑了笑,“如果能用岩石製造武器的話,就很多了。”
沙左也笑了笑,沒再說話,他上島這些天,所看到的除了岩石和一些奇怪的植物,這個島上荒涼得讓人覺得這裡不可能有人能活下來,獵狼島如果資源豐富,as估計也不會把它和另外兩個島做為監獄和流放地了。
地道有多少層沙左最後也沒弄清,傑修似乎也並不知道所有地道。自由城的地麵部分很簡單,甚至有些簡陋,但地下交通係統卻讓人震驚,這種上下巨大的差異讓沙左想到了駱駝刺,地麵部分隻有半米的這種灌木,龐大複雜的根係卻能占據地下兩三百平方。
沙左跟著傑修在地道裡轉的時候,看到有幾條地道一直往斜下方延伸,能看得出有很多岔道,地道的入口有幾個戰鬥隊的隊員守著,這種很明顯是直通地底深處的地道讓他有些不解,想下去看看。
“那裡隻有牧師能進去,”傑修攔住了他,“隻有牧師。”
“那算了。”沙左沒有再前進,雖然很好奇,自由城的秘密基地?
“隻有這裡有這樣的規定,”傑修對於阻止了沙左有些不好意思,又解釋了一下,“一直都是這樣。”
“一直?牧師也就三十多歲吧。”沙左愣了愣。
“牧師不是隻有他一個,自由城從存在的那天起就有牧師,牧師是自由城的領導者。”
“哦……這樣啊。”沙左點了點頭,原來牧師不是那個人的外號而是個職務,至於為什麼會用這樣的稱呼,他沒有再追問。也許是牧師這個稱呼會讓人聯係到宗教,而這個島上最需要的就是信仰,無論這個信仰是什麼,黑暗或是自由。
接下去的幾天,沙左都在自由城裡轉悠,除去了解這裡的各種防禦設施,他還跟著莉莉卡去看了他們種植的作物。在島上想要種東西很難,看傑修的那幾棵瘦弱的小草就知道,自由城種的東西都很瘦小,有幾種沙左都認不出是什麼來,莉莉卡說產量也很低,他們在遠離自由城的斷懸邊有很大一片窪地裡種了不少芋頭,可收獲並不多。
這讓沙左想起了納伽的那塊芋餅,他們種的東西都是容易長時間保存貯存的。
“我們吃的肉類,主要是靠打獵,圈養動物太難,人手不夠,也沒有合適的空間,如果城堡的人過來搶,我們損失會很大。”莉莉卡看著正在給芋頭澆水的人,輕輕歎了一口氣。
“打獵?”沙左上島之後除了德拉庫,就沒見過彆的動物。
“嗯,動物不會在開闊地上活動,都在島中間的山穀和林地沼澤裡,打獵的人有時候要十幾天才能回來,”莉莉卡指了指遠處的山脈,“上個星期去打獵的人這幾天應該會回來了,不知道收獲怎麼樣。”
沙左正想跟莉莉卡說下次打獵他可以一起去幫忙,自由城方向突然傳來一陣騷動。
“回來了!”莉莉卡轉過頭聽了一下,突然興奮起來,“我就說了這幾天要回來了!走,去看看!”
沙左對於在這個島上能獵到什麼動物很有興趣,於是跟著莉莉卡一路跑回了自由城。
但剛穿過廣場,他就愣住了,莉莉卡也停下了腳步,幾秒鐘之後瘋了一樣像前麵的人群衝了過去,聲音有些顫抖地喊著:“出什麼事了!”
沙左快步走過去,看到了人群之中的地麵上有血跡,一個人的脖子上的皮膚被深深地撕裂,混身是血的躺在進入自由城的路上,打獵時開出去的摩托車倒在他的身邊,最重要的,是隻有這一個人,去打獵的人隻有這一個人回來了。
“怎麼回事?白牙!怎麼回事?”莉莉卡跪到地上,這是戰鬥隊裡的孩子,年紀很小,一直跟著傑修學習,這是他第一次出去打獵。
白牙倒在地上時的姿勢是扭曲著的,莉莉卡想要讓他躺得舒服一些,但她正要移動白牙的身體的時候被沙左一把按住了。
“先彆動他,”沙左看到白牙的背彎曲的角度很大,可能是脊椎已經受傷了,“有醫生嗎?”
“有人去叫牧師了。”圍著的人群裡有人回答,他們都有些驚慌,他們的人出去打獵,就算是碰上了城堡的人,也不可能出現隻有一個人回來的情況,還受了這麼嚴重的傷。
“是個奇怪的……人,”白牙突然喘息著開口,帶著泡沫的血從他嘴裡湧出來,他的聲音很微弱,“很危險,要小心……”
“一個?隻有一個?什麼人?”莉莉卡很吃驚,去打獵的隊伍通常有二三十個人,手上還有武器,一個人怎麼可能有這麼強大的力量對付二三十個人?
“彆的人呢?”沙左蹲下去輕聲問。
白牙很艱難地吐出兩個字:“……死了。”
作者有話要說:小母箱子:……白牙是誰呀!!!!!完全不記得了!
正太箱子:打擾傑修偷看沙左洗澡的那個。
小母箱子:你居然說了13個字?
正太箱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