納伽拿著鏈子的手向後揚了一下,鏈子纏住了沙左的手臂,接著就感覺到一股巨大的拉力傳來,帶著他向前,沙左咬牙忍著腰上的疼痛,跟著這股力猛地一跳。
他被納伽拉得飛了起來,摔到了前麵的岩石地麵上,網子撲了個空。
“起來。”納伽衝過來拉住他的胳膊用力一拽,把他從地上拎了起來。
空中傳來了幾聲德拉庫的尖嘯,沙左看到了至少四隻德拉庫俯衝下來,擋在了他們身後。德拉庫一邊尖嘯,一邊不斷地拍打著翅膀,強大的氣流不斷地掀起地上的沙石,他們身後頓時陷入一片混亂。
“上來!”納伽拉著他往前跑了一段路之後停下了。
沙左知道納伽是要背著他爬上那個在斷崖上的洞,他吃力地跳上了納伽的背,緊緊地摟住了他,他感覺到納伽猛的跳起,開始向上攀爬。
這次攀爬的速度讓沙左吃驚,他明顯能感受到納伽身上的肌肉繃緊,這跟以往納伽背著他爬岩壁的時候完全不同。
沒幾下沙左就看到了隱藏在一片枯黃的藤蔓之後的洞口,如果不是近距離看,這個洞很難被人發現。
洞裡很黑,納伽背著沙左進去之後一直往前,沙左看不見東西,但能聽到四周有滴水的聲音,這個洞很冷。
走了一小截之後他突然感覺到了失重,納伽似乎是跳進了一個豎著的洞井裡,下落了幾秒之後又停下,橫向進入了一個通道裡。
“疼嗎?”納伽把他放到了地上。
“還能忍受,”沙左靠著潮濕的洞壁,手撐到地麵上的時候按在了一個軟綿綿又有彈性的東西上,毛絨絨的觸感讓他差點跳起來,“地上有什麼!”
“盲鼠。”納伽往他身邊踢了一下,沙左聽到了漸漸遠去的細小的吱吱聲。
“是老鼠嗎?”他猶豫著又摸了摸身邊,沒有動物了,隻有濕潤的岩石,他鬆了一口氣。
現在應該是安全了,放鬆下來之後,他開始覺得有些暈。
“嗯,隻在這種透水的洞裡會有,看不見東西。”納伽在他身邊蹲下,伸手扶著他的肩在他腰上摸了一下。
沙左聞到了血腥味,這是他自己的血:“血多麼?我怎麼覺得頭暈,失血過多了?”
“是麻醉,”納伽的手指在他傷口上碰了碰,“我要把子彈摳出來。”
這個摳字讓沙左出了一身冷汗:“摳?能換個字嗎。”
“挖出來。”納伽想了想。
“算了還是摳吧。”沙左歎了口氣。
麻醉彈?這個麻醉彈讓他頭暈,但意識和行動並沒有太受乾擾,他現在主要是因為傷口疼痛而不舒服,聯邦軍隊的麻醉彈對他並不能完全起效,這讓他有一絲安慰。
“過來,趴下。”納伽拍拍自己的腿,把沙左拉到自己身邊。
沙左摸索著趴在了納伽腿上:“你打算怎麼摳?”
“手。”納伽很簡單地回答。
“你……”沙左身體顫了一下,但想想他們身上除了刀,也的確沒有彆的工具,如果用刀他會覺得更痛苦,他拉過納伽的手,摸了摸他的手指,納伽的手指挺長,也不粗糙,“你動作快一些。”
“嗯。”納伽應了一聲,沒等沙左吸一口氣做好準備,他已經一掀沙左的衣服,兩根手指伸進了他的傷口裡。
沙左一把抓住了納伽的腿,壓著自己想要大喊出來的衝動。
好在納伽的動作的確很快,他很熟練地找到了子彈,用手指夾了出來,扔在了沙左麵前。
儘管在第一時間內啟動了屏蔽係統,但研究所兩個培養倉裡的半成品樣本還是受到了嚴重的影響,很多樣本已經失去了再繼續培養的意義。
鮑勒無法形容自己看著睡眠倉裡那些瘋狂舞動四肢,無意識拚命撞向睡眠倉護罩的樣本時的感受,他第一次感覺到了當實驗樣本不能被完全控製時的侮辱。
培養倉裡一片混亂,所有的人都在儘最大努力想要保全數量更多的樣本,這是他們幾年來的實驗成果,就差幾個月就可以進於實戰實驗的階段,龐卡幾乎讓他們沒日沒夜奮戰了這麼多年的結晶全部毀滅。
鮑勒離開了培養倉,回到了自己辦公室,他們的屏蔽係統不能永遠啟動,每兩天會在不固定的時間關掉一部分,便於他們向as傳送信息,這個時間每次都是由他臨時決定,不會有任何人能提前知道,他相信龐卡不可能預知他停掉屏蔽的時間,但他要弄清龐卡為什麼要這樣做。
儘管龐卡不願意受製於研究所,但並沒有更大的企圖,他要的隻是在這個島上活下去的樂趣而已。
全息畫麵中的龐卡悠閒地坐在椅子上,手指在麵具上輕輕地敲著,看上去和平時沒有什麼不同。
“你要給我一個解釋。”鮑勒沒有多餘的話,直接開了頭。
“什麼解釋?”龐卡停止敲擊,手指撐著頭看著他。
“你做了什麼,半小時以前,”鮑勒站了起來走過去盯著畫麵中龐卡的全息影像。
“啊,”龐卡似乎有些吃驚,但很快又恢複了平靜,聲音中帶著笑意,“影響到你了嗎?這麼巧?”
“你毀掉了我兩個倉的樣本!我提醒過你不要玩得太過頭,你知道精神力量失去控製的後果。”鮑勒壓著怒火,龐卡的精神力量一旦失控,不會有任何方式能阻止,就連龐卡自己也一樣,他會因為過度使用而死亡。
“我不是故意的,”龐卡也站了起來,很突然地抬手摘掉了自己的麵具,“我膩了。”
鮑勒沒有見過龐卡的樣子,這個樣本早在他擔任研究所的工作之前就已經逃逸,而他的資料也被程侃毀掉了大半。
他無法形容龐卡的模樣,實際上,這應該算得上是一張漂亮的臉,但那些像血管一樣布滿了他蒼白麵孔的紅色條紋卻讓人感覺到了詭異的寒意。
“我已經沒有時間了,”龐卡把麵具重新戴回臉上,“你一定沒有經曆過我這樣的痛苦,真該讓你嘗嘗,你們這些……拙劣的工匠。”
“你會死。”鮑勒冷冷地說。
“沒錯,你也會,事情已經不是你能控製了,”龐卡伸開雙臂,風吹動了他身上的長袍,鮑勒能隱約看到他手臂上有同樣的紅色條紋,龐卡的聲音很平靜,“我本來不想冒險,但你逼我,將軍,你居然敢動常飛,我會讓你知道什麼叫後悔。”
“後悔?”鮑勒冷笑了一下。
“從現在開始,如果你不能馬上更換跟as聯係的方式,你將跟他們失去聯係,”龐卡慢慢地開口,“這一定是,地獄使者送給我的機會。”
鮑勒關掉了畫麵,他恨不得能撲進去把龐卡碎屍萬段,如果屏蔽不能解除,不僅僅是會跟as失去聯係,還會有更多不可預知的變數。
他按下了通話按鈕:“何啟上校,請到我辦公室來。”
“什麼事?”何啟的聲音從通話器裡傳來。
“我需要馬上找到程侃,龐卡一定會跟他聯係,”鮑勒握著拳,手指關節因為用力而蒼白,“我要他消失。”
作者有話要說:啊哈哈哈哈,各種神展開,我無恥地碼得很過癮。
麼麼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