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就字麵來看:
權,就是臨時,差遣本就是臨時工,還加個權字,就是臨時的臨時工。
但這臨時工,還不是讓他到城南左軍廂當領導。
都廂差不多就是區政府的級彆,例如管勾左右廂公事,就是首都的區長級彆了,那得有地方施政經驗的京朝官,才能乾的差遣;城南左軍廂這種基層軍廂,差不多就是現代的街道辦事處,當街道辦事處領導的,叫廂虞候,是吏,不是官。
劉瑜要是有根腳的,當然可以把那廂虞候擠開了。
但開封府沒有說話,都廂也沒人開口,劉瑜又不是“勾當城南左軍廂公事”,身為左軍巡使心腹的廂虞候,不可能把位子讓給他,廂虞候由軍巡使親吏充任,那是有條文的事。
不過劉瑜總歸是有實缺差遣,讓他無所事事也不成,廂虞候就分派他管城南左軍廂下麵的第七坊。
當然他不是坊正,坊正相當於居委會主任,算不上官,劉瑜是官。
這官有多大?
“不就是街道辦乾事,分管城南左軍廂街道第七居委會嗎?”劉瑜無奈地苦笑。
所以他這官,當得蠻尷尬的。
至於仙兒所說,平日諸多驕傲,那是自然的,現官不如現管,這坊市不就是他轄下的麼?那賣肉的屠夫也好,市集的小販也好,能不儘力巴結?仙兒樸實,不懂這些來去,從秦鳳路到了汴京,被這花花世界耀了眼,每天都過得自豪無比,劉瑜也不忍去說破。
畢竟她年紀小,隨他在秦鳳路也算是同生共死過的人兒,過得開心也就是了。
這時仙兒拎著用草繩打結的七八個肉饅頭,一邊行入內來,一邊還說著:“陳家嫂子,這怎麼好意思?謝謝啊!謝謝啊!”
入得內來,不單有肉饅頭,還有一小桶豆漿,高挑的仙兒得意向劉瑜表功:“公子,您看,這買饅頭還賺了豆漿!陳家嫂子送的。這東京的百姓,真個良善,哪象在秦鳳路?借勺鹽都惦記著要人還!”
劉瑜拿起肉饅頭,接過仙兒打好的一碗豆漿,對她笑道:“陳家的大郎比你小六七歲,也有五六歲了,這陳家大嫂,怕是要招你去當童養媳。嗯,你生得高大,先幫她磨上幾年豆漿,等陳大郎長成了,正好圓了房,給陳家生兒育女。這陳大嬸,算盤可真打得精細!”
“陳家大嫂這麼壞?”仙兒嚇得手都抖了起來。
“那,那我把豆漿倒回桶裡,拿回去還給她!我才不要給她當童養媳,我要陪著公子!”
劉瑜笑得差點嗆到,拔開仙兒來搶豆漿的手,喝了一口,好容易才順下一口氣:“好了、好了,逗你玩的。”
看著張牙舞爪氣鼓鼓的仙兒,劉瑜咬著饅頭,騰出一隻手來,捏了捏她的臉:“放心,咱們不思長進,在這汴京城裡,安心醉生夢死就好。你中午自己置辦飯菜吃了,晚上我帶你去那新開的太白樓,打個牙祭!”
仙兒雖生得高大,終歸年紀小,聽著上酒樓打牙祭,卻便又開心起來。
但便在這時,門外傳來了蓮花坊坊正,殺豬一樣的慘叫聲:“大老爺,大老爺!大事不好了!潑天的大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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