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老爺,咱也不是那無腳蟹,您啊,等著公侯萬代!”
黃坊正苦著臉對劉瑜說道:“您看,這不就來了麼?您要出了事,小人哪還有得好的?”
“能夠知司錄參軍事的差遣,怎麼也有正七品,人要捏死小的,不跟捏死螞蟻一樣?大老爺,這可如何是好啊!”
差遣是臨時工,但當臨時工,通常也得有一定份量;比如劉瑜這是正九品的大理寺評事,想去做知開封府司錄參軍事的差遣,基本是不可能的,中間差了好幾級呢。
劉瑜拍了拍黃坊正的肩膀,對他說道:“沒事,這事咱們有理有節……”
“有理有節劉朋友,你的事發了!速速隨我等到公事房,聽候上官發落!”這時門外卻就有人帶了七八個夥當,都是兩臂紋了龍虎的。
說話的領頭者,卻是左軍廂的另一個屬官,也就是劉瑜的同僚。
此人身著青色曲領大袖官服,襆頭上不倫不類插著一枝花,焦黃臉皮上一對三角眼,尖下巴生著幾根老鼠須,麵目可憎這四個字,倒便是此人寫照。
隨他來的那花臂伴當,都執著皮索,便要上來把劉瑜捆了。
“撲哧!”劉瑜禁不住笑出聲來,對那些花臂伴當說道,“這是要綁票朝廷官員?要綁你們也讓他來綁啊!江湖漢子仗義,也不是這樣的,他是讓你們來背黑鍋啊!”
那些伴當聽著不禁停下腳步,回望那三角眼的官人。
“啊呸!”三角眼一時氣急,衝著劉瑜罵道,“我範某人是來救你,你彆不識好歹!我要不是生得這副模樣,堂堂進士出身,怎麼也得有個乾當官的差遣,至於跟你這‘特奏名’混成一樣?左軍巡的趙判官,便在公事房候著發作你!把你縛了去,教他看著出了氣,訓斥一番便也過去了。不然的話,這回要發作你的罪名,剛我聽著,可足足十數項!”
城南左軍廂差不多就是街道辦,左軍巡的判官,卻就是開封府司法係統的官員。
趙判官說起官職級彆,比起劉瑜和這位範儀,也就高半級,從八品。
問題卻是,人就是上峰啊,有管轄權的上級領導啊!
“這真是潑天一般的禍事,你還笑!搞不好就革了你這官身去!”範儀看著劉瑜一臉不在乎,氣得那瘦巴巴的胸膛不住起伏。
潑天的禍事,從黃坊正口中說出,和從範儀嘴裡說來,那就是兩回事了。
黃坊正那是恐懼才發慌,範儀說出來的,卻就真的是致命的事。
如果是正經進士,革去官身倒也罷了,隻要不是“追奪出身以來文字”,總能起複的。
但劉瑜不是正途進士,他“特奏名”的出身,也就是類似於特招的恩科,這一旦被上峰拿住把柄,開革了官身,想要起複?那就真的難如登天了。
這時門外又跑進來一人,卻是左軍廂的書手,平時和劉瑜有些交情,他急急跑入來說道:“不好了!府裡的司錄參軍也過公事房來,我送茶水上去,聽著王參軍和趙判官的言談,卻是要將劉兄呈交有司問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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