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現在幾個時辰了?被拘軍兵,有沒有用刑弄死的?”
這回倒有了答案,魏嶽悶聲悶氣地說道:“到現在七個時辰,那些當值軍兵,有三個熬不過刑死了。”
“用刑的人可有查過?”
魏嶽不得不再次搖了搖頭,
劉瑜又再問了幾個問題,全都沒有答案,他也就明白了,這幾人不是來協同自己辦案的,而是來做一個移交的——就是這樁事不再跟他們有相乾。
“行了,先這樣吧,散了吧。”劉瑜也就沒有再問一下,領了趙判官,便起了身,準備向外行出去。
對於劉瑜近乎目中無人的行徑,趙判官頗有些擔憂,應該說,是很擔心。
大宋文貴武賤,那位橫班武官品級高些,倒也罷了;但職方司的主事,那可是穿緋色衣袍的,怎麼也得六品以上,一個七品的王參軍都已經足夠把劉瑜搞到將死了!至於魏公公更不用說,那是皇城司本就是橫行的衙門,何況於魏公公這皇城司的大佬?
其實單一個蘇大胡子,搞死他們倆都是綽綽有餘的,彆看人家也是和劉瑜一樣的大理寺評事。歐陽修是他座師,名滿天下、風流才子這八個字,更不是說笑的,這大理寺評事,可跟劉瑜大大不同。
不過在場四位似乎並沒有不滿劉瑜的態度,反倒了是舒了口氣的感覺。
魏公公拍案說道:“猴崽子,咱家今天被你逼得去做那江湖混混、軍中兒郎殺人斫頭的勾當,這差事要是辦砸了……”
不過麵對這皇城司大太監的恐嚇,劉瑜雖停下步子來,卻依然沒有什麼好臉色給他:“那也輪不到你魏公公來動手,朝廷總得有人背鍋,到時明刑正典,該怎麼樣就怎麼樣。看在我幫你們幫鍋的份上,你們幾位到時往天牢裡給我送點吃喝,我自己擔下就是了。”
這時邊上的蘇東坡,卻攙著胡須,對那侍妾說道:“如夢,子瑾剛才讓你留下,看來是動了春心,你歸他去。”
“公子!”那喚作如夢的侍妾,一下子眼眶就紅了,她沒有想到,蘇東坡竟這樣就把她隨手送人。她雖家中貧寒,自幼淪落在歌舞班中,但也是鳳陽名妓來著,這名妓可不是後世專做皮肉生意的那種,人是賣藝不賣身,或者說,吊起來賣的。
就是仰慕蘇軾文采風流,才會甘心自個用積蓄贖了身,投到蘇軾門下的。
誰知這蘇公子,竟如此無情!
何況這劉瑜,還是個特奏名啊,就是連個才子都算不上。
當真是睛天霹靂一般,叫這如夢,怎不心肝寸裂?
“你彆哭,我看著難受。”劉瑜是真看不下去,對那如夢勸了一句。
又回身走到蘇東坡身前:“身契呢?”
“我還隨身帶著侍妾身契?”蘇東坡也火了,哪有人這樣的?送了侍妾,自然晚些時候,身契便會奉上,哪有這麼當麵就來討要,這也太不講究了!
劉瑜走到如夢身前,對她道:“彆哭,等他把身契還來,我幫你想法子改了籍,還你個自由身。”
誰知這如夢,看著膚白如雪,身姿婀娜不說,那狐狸臉上更是眉如遠山,目如秋水,看上去當真是嬌滴滴的美人,那性子卻是剛烈無比,抬頭對劉瑜慘然一笑:“奴不過是自悲身世,與劉公子何乾?”
不單如此,說著便向邊上粗大立柱撞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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