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終究還是有一個腦袋不太靈光的花臂漢子,喚作李鐵牛,抱拳道:“俺素是仰慕好漢子,官人生死當前,麵不改色,俺這一百多斤,便供官人驅使!”
劉瑜上下打量了他好半晌,搖了搖頭,把那二兩碎銀塞在他手裡:“去買些肉,打點酒回來吧。”
看那李鐵牛轉身奔出,劉瑜搖頭道:“真有一個腦袋不好使的!”
他這麼說,本來就是想趕這些花臂漢子走人,誰知居然有人留下。
劉瑜教其他人都在廳裡坐定了,把事情簡略說一番,包括魏嶽把王參軍等十幾個人都結果了的事,也一並說了出來。範儀就急了,當場拍案而起:“我好心來幫你,你怎麼把我拖進這樣的事?你做人還有沒有良心!這下完了、這下完蛋了!”
“這事辦砸了,我要背鍋,你和燕固這兩個月裡和我走得近,你倆跑得了?”
話點到這裡,範儀倒也就隻好坐下去,隻是一對三角眼幾乎都要噴出火來了。
劉瑜看著,安慰他道:“這事未必辦不成,若是辦成了,你也怎麼也能換個差遣,至少改成勾當城南左軍廂公事,當個首領官,也對得起你這進士出身啊!”
聽著這話,範儀冷哼了一聲,總算臉色好了些,不過趙原就急了:“啥叫未必辦不成?劉子瑾,你心裡全然無底,為何要接這差事?天啊,被你害死了!氣死我也!”
這回不等劉瑜開口,邊上如夢輕啟櫻唇:“魏公公都出麵了,公子不接也得接。”
貴人相托,不是想辭就辭得了的。
在蘇東坡身邊,看多了場麵的如夢,對於這點,卻是看得通透。
趙原愣了一下,卻也隻有苦笑點頭,衝劉瑜拱手道:“是我孟浪了。可這皇城司都辦不下的事啊!”
“他辦不下,我們不一定辦不下。”劉瑜不以為意,用手指沾了茶水,在案幾上鉤劃了幾下,倒是大致上,汴京的平麵圖就有個模樣了。
“鼠有鼠路,蛇有蛇道,隻要把這鼠路蛇道掐準了,這細作就無所遁形。”
劉瑜的手指點到兵部職方司的公事房:“距今七個時辰,也就是當時失竊是夜裡。”
“夜裡他們就從職方司跑出來,然後偷開城門就溜了,現在哪裡找得到!”書手燕固在邊上喪氣地說道。
劉瑜望著燕固:“這麼強大的話,他們不如直接潛入大內,把官家刺了再潛入宰執府裡,把相爺也全都殺了?咱們能不能開口之前,先過一過腦?”
要送仙兒偷出城門,那是守城的軍兵,都認得這是劉瑜家的小丫頭,知根知底;
換個不認得的人,誰敢開門放人出去?
誰也不是傻瓜,這風險太大,收再多銀子,脖子上那腦袋掉下來的話,那頂什麼用?
“誰知道他們跟守城的熟不熟!”燕固沒好氣頂了一句。
“就算他們能偷出城門,可從兵部公事房出來,若是撞上夜裡的巡哨,也是功虧一簣!”趙原清醒過來,倒也能跟上劉瑜的思路。
“範兄,你跟守城的軍兵向來熟絡,打聽一下到底這夜裡,有沒有放人出去。皇城司必然是有清查過的,但就算有放人出去,這關節也絕對沒人敢認。”劉瑜頭個點將,就是範儀。
被他分派了任務,範儀倒是就起了身,劉瑜卻叫住他:“千萬彆提細作的事,就說有人欠我了銀子,今天找不著了,看看是不是往外麵跑了。一提細作,必定問不出什麼的。”
“行了!範某是正經進士出身的好麼?你以為跟某些不習無術的‘特奏名’一樣麼?”
“老範你再提這特奏名,我翻臉的。”
“特奏名!”
“範三角!三尖八角的臉,三角的眼……”
“我和你拚了!”範儀氣得混身發抖。
就在這裡,外間傳來公事房的門子聲音,上氣不接下氣的:“大事、大事不好!劉老爺,你、你、你快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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