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持刀綽弩的漢子並沒有因為玉婉春的招供,而有什麼慌張的;
劉瑜要把這柳七娘收之為奴,他們也沒覺得這麼大風險的事,有什麼不妥。
他們穩穩地分吃著劉瑜先前買下的包子和肉餅。
趙原留了個心眼,看多了兩目。
果然發現這些漢子,仔細端倪,這些人的左鬢都有傷疤,雖不嚴重,隻是依著他們的身手,不必說,便是逃軍了。那傷疤,便是把原來的“金印”刺青,抹除之後留下的痕跡。
想起先前劉瑜所吟的那一句:“涅麵已追衛霍去,猶遺一點鐵血存”
可以追得了衛青、霍去病這位的涅麵將軍,不用說,華夏有史以來,便是軍神狄青了。
那這些漢子強悍的身手也不難解釋,應該就是當年狄青手下的悍卒!
隻是不知道什麼原因離開了軍隊,卻又遇著劉瑜,聽他差遣?
但這時聽著魏嶽的咆哮聲,他們卻就如同上了發條一般,不論方才在做什麼,全都一下子就站了起來,下意識列出一個軍陣,把劉瑜牢牢護在中央。
“你走,兄弟們欠你的情分,今日還你便是。”賣豆腐腦的漢子對著劉瑜這麼說道。
而另外一個漢子更是開口道:“走,不要廢話。”
劉瑜頗有些感動,拍了拍他們的肩膀:“我不是你們以前的將主。魏某人開玩笑罷了。”
這時魏嶽已經前呼後擁上樓來了,一見著這架勢,魏嶽那龐大的身軀猛然一縮,單手撐地,腳下就把兩個小火者踢了過去,另一支手扯過一張桌麵擋在前方,看得出這廝不但是練過,還是見過戰陣的。
要如趙原這樣的文官看著,那是覺得不體麵,士大夫講究養氣,山崩於前而不變色。
但上過戰陣、見過的血的才知道,毫無疑問,魏嶽的反應,才是最妥當的保命法子。
“猴崽子,你要做甚麼!”魏嶽當真被嚇得不輕。
甚至魏嶽一隻腳都踏在樓梯上,隻要一個不對,他可不要那撈什子臉麵,直接就抱頭滾下去!這雖是上好的桌子,可哪裡攔得下,結了陣的樸刀和神臂弩?這麼點距離,便是身上披了甲也扛不住的,何況一張桌子?
他是去過邊關的,戰陣一看就知,彆看隻有十人,都是見過血的悍卒,組成陣了,百十人壓根是攔不住的,更不要提跟在他前後的幾十個小火者,哪濟得了什麼事?
劉瑜連忙勸著那些漢子:“快放下,放下!我幾時教你們吃過虧?”
好說歹說,還是邊上仙兒過來幫腔,那十個漢子才算把手裡軍器放下,卻仍是沒有鬆手,必要時他們可以瞬間進入作戰狀態。
“不過是讓你看看,這些弟兄精悍如斯!話說你這身手還真不賴,不過,至於這樣不分場合,都要施展一番,以顯得你高明麼?”劉瑜分開那些大漢,跑過來將魏嶽扯起,假笑著埋怨道。不然大家怎麼下台?
魏嶽摸打著衣袍上的灰塵,卻不吃劉瑜這套,冷聲道:“至於!”
他說著,指著賣豆腐腦的大漢,對劉瑜罵道:“他娘的,這些殺才是真敢要人命的!”
“行了,都坐下吧。”劉瑜苦笑著左右兩邊勸,但不論魏嶽身邊的小火者,還是那十個大漢,明顯都仍是互相提防著,似乎天生就不咬弦一樣。
倒是魏嶽,看著那一桌上的粗瓷大碗,走過去拿起一碗,衝著那賣豆腐腦的漢子瞪眼罵道:“入娘賊,拿你碗茶喝怎麼了?咱家上邊關時,在宮裡還沒混上品級,跟著監軍太監過去。大太監自然虧不了吃喝,老子不都跟你們這些孬頭,他娘一個馬勺攪飯!一碗茶喝不得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