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瑜一下子真的是有點反應不過來了,真不是矯情,向往美好原是人之天性。
大宋年間來走上一遭,就算湊不上狄軍神、嶽武穆的時節,總也要與王安石、歐陽修、蘇東坡之類的人物來往才對;便是敵人,也當是曾公亮、司馬光、沈括之流。
怎麼又是童貫,又是彭孫,這會還來個高俅!這叫什麼事?
“踢氣球的球?求而不得的求?五花馬、千金裘的裘?”
劉瑜是抱著最後一絲希望,希望同音不是同字,不是曆史上那個高俅。
小吏眉清目秀,聽著劉瑜問話,揖手為禮:“回先生的話,是君子好俅的俅。”
一聽之下,劉瑜不禁抬手拍了拍自己的腦門,好吧,他知道就是這高俅。
劉瑜靜下心裡聽著仙兒把事情都稟了一番,卻就發覺,還真隻能收下高俅了!
不能否認的是,狗腿子真的是一門天賦。
比如童貫,急劉瑜所急;
又比如高俅,蘇東坡教他來投劉瑜,門都沒進,他已把宅子裡上下人等都博得了好感。
更把左鄰右裡都應酬得當,卻又不讓劉瑜出來之後,覺得他擅作主張。
彆說劉家的院子,便是這一坊內外,大夥都知道劉寺丞有個伶俐的門人,為人極是有禮。
而有了高俅過來幫閒,仙兒無疑輕鬆了許多。
“少爺,反正現時也不是在秦鳳路,多一個嘴吃飯,卻也沒啥。”
這小吏能幫上手,這不是仙兒幫他說話的重點。
仙兒會幫高俅求情,是因為高俅那天對她說:“仙兒姐姐,您心好又有正氣,他日先生平步青雲,這內宅有您鎮著,便不會象坊間那些妾侍爭風吃醋,鬨出笑話來。若能拜入先生門下,咱這等人,全不須去想,到底在內宅聽誰的話才是。單這一點,卻教人省心許多。”
從秦鳳路到東京,仙兒已習慣了呆在劉瑜的身邊。
她還單純,沒想明白自己要什麼,但至少她絕對是不要給陳家嫂子當童養媳的。
而看著如夢和柳七娘,她心裡卻是不痛快,總感覺她們便是來跟自己,搶少爺。
高俅這話,她聽著便是熨貼。
沒錯,這劉家的宅院的,就得是她仙兒說了算,就是這道理。
仙兒跟劉瑜,秦鳳路那幾年,真是死人堆裡爬出來的情份。
她一開口,劉瑜卻也就不好硬把高俅辭了去。
劉瑜上下打量了高俅一番,歎了口氣道:“進來吧。”
童貫孝敬了左右兩個院子,右邊那個有些年月了,正在翻新修繕;
如夢和柳七娘就住到了左邊的院子裡,原來這院子,便依舊是劉瑜和仙兒居住。
高俅入得內來,看著劉瑜往簷下的藤椅上坐定,他便撿了邊上的大葵扇,輕輕地扇了起來,教著原本對他心裡不太待見的劉瑜,一時卻也沒法怎麼發作。
但劉瑜是文科生,這廝是“六賊”中人,再能來事,難道劉瑜敢叫他來幫手編字驗?
所以想了想,劉瑜就開口道:“會踢氣球麼?”
氣球就是蹴鞠,也就是此時的足球。
北宋年代的蹴鞠,和現代足球外型差不了多少,喚作“十二片鞠”。
熟硝黃革,密砌縫成,從外表看,是不露線角的。
之所以叫氣球的緣故,是因為這十二片鞠,不是實心的。
裡麵有“香胞一套,子母合氣歸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