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兩人奔馳而去,那四個推著生鮮的夥計,便有人壓低了聲音:“公公,為何不動手?”
為首的夥計,拉了拉頭上的笠帽,儘管壓低了聲音,仍聽得出語調裡,那種閹人的高亢:“先生剛才跑上圍牆時,做了個手勢,教我等趕去乙字第五號埋伏點,也就是宜門橋那頭。”
劉瑜奔過夜市井,直接就往南跑入小巷口,壓根也沒回頭張望,這裡的路他熟,前麵的小巷拐過去,反繞一圈到了大巷口,北邊就是延真觀了。但他沒有沿著巷子跑,而是快步往邊上那院子的圍牆衝了過去,蹬了兩步,手上一搭,翻過圍牆,在那院裡的大黃狗狂吠追逐下,翻過另一麵的圍牆,落入了延真觀旁的大巷。
儘管耶律煥提氣一躍,伸手搭著圍牆,單手側翻就過來了,連那大黃狗,似乎也感覺到耶律煥身上的殺氣,低吠了一聲,夾著尾巴溜到了一邊。但當耶律煥到了另一麵的圍牆,他不得不停下來,他的臉已經變得通紅了,大口大口地喘息著。
這一路下來,從德公安廟邊上,跑到保康門街,再穿過麥稍巷,又去過雲騎橋;
再去法雲寺兜了一圈之後,從葆真宮、看街亭那邊,跟著跑過朱雀門街;
接著現在又繞著延真觀轉了一圈。
來來回回,兜兜轉轉,至少得十裡路啊!
走上十裡路自然不在話下,可這劉瑜是高速狂奔,這十裡路,幾乎就在一刻鐘內跑完了!
加上人多之處,又要避人,又要避轎;
人一少了,劉瑜便是翻圍牆、鑽狗洞。
耶律煥一路到這裡來,真的感覺兩腿跟灌了鉛一樣,又如踩在棉花上,全然使不上勁來。
誰知他扶著牆還沒喘上兩口氣,半塊磚頭就從圍牆那邊砸了過來!
幸好耶律煥身手過人,揮著連鞘長刀將那磚頭掃開。
可更可氣的在後頭,隔著圍牆就聽劉瑜高聲罵道:“大黃,小心!遼狗來搶你的骨頭了!”
那大黃狗居然應景地吠了兩聲。
耶律煥氣得肺都要炸了:“你必須死!”
畢竟是高手,畢竟是射雕者,暴怒之下,潛能激發,一搭圍牆,側手就這麼翻了過去。
落地雖有些踉蹌,但看著劉瑜就在六七步外,往這邊扔石頭,耶律煥氣得咬牙,直接抽刀出鞘,也不理會這樣是否會引起差役、路人詫異了。
心中隻有一個念頭,追上去把這廝砍成十八截,方解心頭之恨!
從延真觀往西,去到宜門橋小巷。
大約兜兜轉轉,又追了七八裡路。
耶律煥終於追上了劉瑜。
他伸手撐著牆,喘息著,指著劉瑜,獰笑著,卻喘得說不出一句話來。
至於長刀,半路就扔了;連長衫也扯下來扔了。
耶律煥現時恨不得把皮都揭一層下來。
劉瑜離耶律煥大約四五步,原地跳躍著,回頭對著後者笑道:“你看,遼國的水土不好,要是大黃追我,怕我屁股早就開花了;你這遼狗,煞是無用啊!”
耶律煥扶著牆,勉力衝上前,
長刀雖已扔了,但幸好,要打殺劉瑜,對於射雕者耶律煥來說,有刀沒刀,都不會有什麼差彆。
隻要耶律煥衝過這四五步,就是劉瑜的末日。
他不單單是射雕者,更試過徒手擊殺兩條草原狼。
他的雙手就是武器。
足以致命的武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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