審訊室所在的地方,自然不會是劉瑜的私宅。
隻要不是心理變態的人,大約是不太可能在自己家裡,弄一間各種刑具的房子。
而且行刑之後殘留的血腥氣味,包括受刑者熬刑時,身體機能失控造成的失禁等等。
再怎麼洗刷,那味道著實是不會教人歡喜的。
劉瑜的心理很健康,所以他絕對不會同意在自己宅子裡搞一間這樣的房間。
所以這審訊室,自然是在皇城司的隱秘據點之中。
牆角埋有監聽的銅管,其實劉瑜是心中有數的。
自從決心去秦鳳路那時開始,劉瑜就決不做沒把握的事,要不然他早就死在邊境了。
正如他帶著耶律煥在東京城裡跑步一樣,其實不存在可能失控的危險。
也就是事實上,連開始的百米,耶律煥也是沒有機會的。
因為在那一百米裡,至少有三處暗樁,七張弓瞄準著耶律煥。
儘管那七個弓手,也許比不上射雕者耶律煥的箭術,但至少阻擋他追上劉瑜,是絕無問題的。正因在邊境經曆過多次生死邊緣,所以劉瑜絕對不把自己的安危、禍福,寄托在“可能”這兩個字上。
所以對於魏嶽的闖入,他並沒有什麼慌張。
也是在他意料之中。
“讓童貫過來。”他平靜地對魏嶽這麼說道,或者說,吩咐道。
不單是在場侍候的小黃門愣住,連耶律煥和蕭寶檀華哥都愣住了。
就算耶律煥看著魏嶽服飾,也是知道這位在宮中,絕對不是尋常角色。
而耶律煥聽得蕭寶檀華哥說過,劉瑜不過是八品小官!
可是讓人不敢置信的是,魏嶽愣了一下之後,居然點頭道:“好。”
然後吩咐兩個小黃門,去尋童貫過來。
倒不是魏嶽怕了劉瑜,這不可能。
隻是劉瑜向他做了一個手勢,一個意思為“跟隨我”的手勢。
雖說這是事前約定好的手勢,但要換個其他人,比如趙原,過來試試?
十成十被魏嶽那醋缽大小的拳頭加上教訓吧!
隻有劉瑜,就算魏嶽在暴怒之中,看著手勢,依舊壓下火氣,按著劉瑜說的去辦。
童貫很快就過來,在他過來之前,整個審訊室是死一樣的寂靜。
不單那些侍候的小黃門戰戰兢兢,就是耶律煥這個硬漢,也識趣的閉嘴。
為什麼?誰都看得出魏公公在壓抑著怒火,分明就是到了暴發的邊緣!
就算耶律煥,也絕對沒有被虐的喜好啊!
這時節開口,撩起魏嶽的火氣,被他一拳打到出血,那誰也不會感覺到意外的。
隻有劉瑜在那裡指指點點小黃門辦事:“弄個水壺裝點水過來,就放這爐子上燒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