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丹外麵那層漂亮的紅色是什麼?氧化汞。
吃下去真不一定會馬上死人的。
但劉瑜這麼把它加熱之後,氧化汞分子的氧原子和汞原子是很不牢固的。
受熱,就分解成汞和氧氣。
於是房間裡麵,就是擴散的蒸汽汞。
這些蒸汽汞,壓根就跑不到通風口那裡去,除非刮大風還是搞個強力空氣泵來抽氣吧!
那條狗就在爐邊,悶熱的房間裡,它連舌頭都伸出來了,高濃度的蒸汽汞通過呼吸道吸入,這是劇毒啊,哪能有好的?
本來汞蒸汽是劇毒。
王雱還專門找鐵匠鋪裡上好的火炭。
一刻鐘時間裡,那條可憐的狗幾乎把蒸發出來氧化汞吸得差不多了。
急性汞中毒是跑不了的。
那門一推開,儘管劉瑜叫人準備了水桶,幾十桶水澆了進去。
但那條狗卻已死得通透。
一克到一點五克的氧化汞,蒸汽化後吸入就足以致命了,何況那顆仙丹,劉瑜當時撿起在手上掂了一下,那至少二三兩重,死沉死沉的。按著二兩重量來算就一百克,那層紅色絢麗外層,隻要占個百分之二的重量,就夠致命了。
其實等著冷水把房間裡迅速降溫,劉瑜看著冷凝之後,滾進磚縫的水銀小粒,暗暗吃驚。
那仙丹,不計被那條狗吸入份量吧,光是冷凝的這些,恐怕都得有一兩重!
劉瑜冷眼看著踹門的管家,剛才在潑水進去之前,他衝進去,看見那死狗,然後呼天搶地的大喊大叫。劉瑜偷偷伸手揉揉了後腰,這是之前被這管家甩開時,撞到桌子的傷疼之傷,想想這管家在那裡大吼時,不知道吸了多少蒸汽汞進呼吸道,劉瑜突然覺得腰不太痛了。
“看牢了這廝,不要用刑,審訊叫上王家的人列席。”劉瑜對皇城司的人手吩咐道。
然後又對王雱說道:“現在可以走了吧?我不是為了攀附你吧?他要藥死你,不管他有心無意,這是事實吧?我不是構陷吧?好了,走吧。太白樓招呼不起列位貴人,啊,快走,也不用買單了,算我倒黴,這賬單和損失,全算我的好了。”
說著劉瑜把掌櫃叫過來:“以後要長眼睛,這種貴人,少招呼。”
“啊?東家,這不對吧?”掌櫃傻眼了,哪有開酒樓不招呼貴人豪客的道理。
劉瑜直接衝著王雱說道:“貴人啊,就有人想弄死他,你看今天貴人上門,結果如何?差點前途儘喪不說,連酒菜錢都沒收起來,鬨騰了這麼大半天,食客都不敢上門,又把這雅閣弄成這樣,收拾起來又得花費錢銀對吧?”
“我乾啥了?我不就怕貴人死在咱們酒樓裡麼?”
“我不就是救人一命麼?”
掌櫃看著王雱在邊上,他倒是識趣,不敢接話茬,訕然笑道:“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嘛!”
“啊呸,我沒事給和尚蓋塔乾啥?去去去,總之以後,彆招惹貴人!”
王雱在邊上繃不住了,臉上青紅不定,咬牙搶出一下,攔在劉瑜身前,撩起衣袍,推金山倒玉柱跪了下去!
邊上王家的仆從,皇城司的人手,看得要瘋掉了。
彆說救命之恩,官場不是江湖,難道領軍的文臣在沙場,由下麵都頭護著殺出重圍,然後這文臣還給丘八磕頭拜謝啊?這不扯麼!
王雱是什麼身份?這是小聖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