種師道倒是領著那四名悍卒,一個照麵裡捅翻了三個。
不過種師道和其中兩名悍卒都中了箭,雖說穿著牛皮護胸,一時也不知道是否傷著了。
還有一名悍卒被砍了一刀,那老兵卻胡亂扯了塊布一裹:“寧挨三刀,不受一槍!龜兒子,老子捅了你兩槍,不虧!來啊!”
七八個弓箭手,攀在商旅先前的車駕、箱籠上,持弓向著涼茶鋪裡的劉瑜等人發射。
仙兒一把踢翻了桌麵,一手扯著如夢,一手扯著劉瑜,把他們往下一按,十數羽箭破空之聲,幾乎就刷著劉瑜腦袋而過。而其他二十來名遼國殺手刺客,在耶律煥帶領之下,分三麵向種師道殺了過去。
便是加上掙紮爬起的李鐵牛,種師道也不過六個人。
還有兩個帶傷,場地又空曠無險可守。
眼看,覆滅在即。
這時卻就聽著涼茶鋪老板大吼道:“鵪鶉餶飿兒,火候差不多了,起鍋!”
便聽得那些遼國殺手、刺客的背後,樹林間,沉重的腳步聲響起,甲葉“嘩嘩”作響。
一排九人,身披六十斤步人甲的魁梧大漢,手綽樸刀,從樹林裡穩步行出;
在他們身後,又有一排同樣的披甲重步兵,持著樸刀而來。
爬在商旅車駕上的遼國弓箭手,連忙調轉方向,向這兩排重甲步兵發射弓箭。
這些殺手刺客,不可謂不精良,幾乎兩個呼吸之間,七名弓箭手,至少已射了三輪。
而那兩排重步兵方自向前走了兩步。
他們走得並不快,快了,便結不成陣。
當兩排重步兵走出五步,他們身上已插滿了白色的箭羽。
“殺!”沉悶的聲音,沉重的樸刀。
這兩排重步兵,揮舞著由樸刀,沉默地向前劈砍。
沒有什麼壯烈的口號,他們就這麼一板一眼收割著生命,阻在他們跟前的,不論是敵人,還是那些商旅的箱籠,還是拉車的驢馬,隻有一個下場,劈開,劈碎。
連蔡京都忘記了小腿抽筋的事,驚愕地望著突然出現的這兩排重步兵。
劉瑜拍了拍仙兒按在頭頂的頭,站起身,抖起折扇,笑道:“陌刀如牆,徐徐而進,所擋者,人馬皆碎啊!”
樸刀不是陌刀,但此刻的用法,的確讓人腦海裡跳出來的,就是這麼一句。
隻三息,那三十餘名遼國刺客殺手大多伏屍於野,六七個幸存者已作鳥雀散,倉惶四散而逃。
涼茶鋪的老板冷笑道:
“入你娘,在邊關,兩條腿跑不贏你們六條腿,現在都沒馬,看你們怎麼逃!”
卻叫他把手叉在嘴裡,打了一個響亮的呼哨,大吼:“雞絲麵,乾活了!”
這時候那耶律煥倒是沒有逃跑,他身手的確是極為高明的,種師道有那幾個悍卒,受傷之下,竟擋他不住,眼看被他一人一槍,橫掃直入,衝著劉瑜大吼道:“宋狗!納命來!”
涼茶鋪又不大,從種師道設防的大車,在鋪裡也不過五步。
無論是鐵甲步兵還是種師道,都回防不及。
蕭寶檀華哥突然搶前半步,手執短刀喊道:“煥哥,你若傷他,你能護得了我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