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服不服不論,至少行動上,整個陳留的士紳階層,是向劉瑜輸誠服軟了。
劉瑜看著自然是開心的,能得百姓這麼擁戴,說明自己為官一方,還是比較有水平的。
連仙兒都雀躍起來:“奴奴的少爺最厲害!”、“這是奴奴的少爺!”
但一入縣衙後宅,卻就不對了,無論是阿全叔,還是如夢、蕭寶檀華哥,都是一臉的壓抑。阿全叔更是眼有淚花,仔細跟在仙兒身後把門閂了,方才從廂房叫了一個少年出來,卻是阿全叔的兒子。
“少爺,老爺去了!不過,知道您把向家連根都鏟了,老爺是笑著去的。”
那少年跪在地上,嚎啕大哭起來。
劉瑜聽著,心頭也是一沉,眼角便發熱起來。
這時阿全叔搶上前,當頭給了他兒子兩巴掌,壓低了聲音罵道:“蠢材!奶奶是怎麼吩咐的?不能聲張出來,都讓我們先不要披麻戴孝,告知少爺之後,再行定奪了!你打算嚎得整個陳留縣都知道麼?”
這個年頭,家裡有父母亡故,是要丁憂的。
也就是辭去官職,回家守孝。
等三年孝滿,再出來做官。
但大宋的官遠比缺多,三年後出來,不定就有位子,慢慢排隊吧。
這個連普通百姓都曉得的事,於是也有官員為保差遣,隱而不報。
所以劉瑜的母親,才讓家裡仆人,不要一來就報喪。
而是讓他私下告訴劉瑜,再由劉瑜做選擇。
劉瑜倒是沒有任何遲疑,馬上就教家人換了孝服,又上表辭官。
隻是萬萬沒有想到,折子上午送出去,中午竟就有回複。
來的卻是蘇東坡,他先向劉瑜致哀之後,告訴了他一個極為不好的消息。
“什麼?”劉瑜萬萬沒有想到,他竟辭不了職!
事實上,知陳留縣事,倒是準了;不許他辭的,是編校秘閣書籍這個實職。
隨著蘇東坡而來的,還有中使,就是宮中的太監。
倒是皇帝封賜下來,主要是給了劉瑜的母親,一個縣太君的誥命封賜。
不過蘇東坡和中使走後,劉瑜真的有點混混沌沌了。
接著相熟官吏過來送紙儀帛金,幸好有如夢和蕭寶檀華哥幫襯著支應,要不真得出事。
這天下午,恰好李鐵牛負責的球社,跟齊雲社的比賽輸了一場,不過這憨貨過來陳留,卻笑嘻嘻地跟劉瑜說道:“官人,鐵牛機靈,看著這一場,俺們是做不過的。事先在場外便教人做了手腳,雖說輸了球,卻足足賺了十一貫多!”
“滾!你他媽還學打假球了!”劉瑜正在氣頭上,一腳就踹在李鐵牛腿上。
論打架劉瑜當然不是李鐵牛對手,但他現時積威日盛,李鐵牛也已愈來愈更仰望著他。
被他這麼一吼,嚇得連忙跪下磕頭:“官人,鐵牛錯了!”
平素很少看見劉瑜這麼失控的,仙兒和如夢都嚇得夠嗆。
倒是蕭寶檀華哥壯著膽子說了一句:“遷怒於人非智者之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