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很顯然,強勢的方嫣然,並不打算尊重劉瑜。
或者說,她找不到劉瑜有什麼值得尊重的所在所以手下掌管著無數商鋪、莊子的她,耐心已然耗儘,直接就打臉了:“其實王相爺家的女公子,已經不被允許送信出來。”
“先前給你撐腰的皇城司的太監魏公公,近來也沒有再登過你的門。”
“王元澤今天在公事房痛罵你的咆哮聲,連侍候的吏目都能聽著。”
“你的恩師,範文正的公子,隻要不是冤枉你,大抵也不會為你出頭。”
劉瑜聽到這裡,苦笑摸了摸鼻子。
不得不說,對方是有備而來,也不得不承認,這位方嫣然,的確是她的本事。
其實就算被冤枉,劉瑜也沒把握,開蒙恩師就會幫自己出頭。
“我並不打算冤枉你。”
方嫣然說著笑了起來,她笑起來,很溫暖。
溫暖得讓人有種錯覺,忽略了她眼中,如毒蛇的利芒。
邊上的丫環把自帶的山泉水煎沸了,便仔細地點起茶湯來。
茶湯未成,但看著,那俏丫環的每個動作都如此賞心悅目,要比桌上,那小碗糖浸槐豆,高到不知道哪裡去了。
方嫣然伸手掠了掠發絲,對劉瑜說道:“楊中立的厄運,絕對沒有人冤枉他。”
“其他的厄運,也將一樣。”
“如果醉翁還在京師;如果王家女公子還能送出信;如果今天早上,王元澤沒有對你咆哮。我不會來跟你談。”
“我坐下來跟你談,便是你不得不談。”
隻要劉瑜還在乎身邊的人,他就不得不低頭。
方嫣然會出來談的事,正如那些大俠所說的一樣,就沒有吃過虧的。
因為她隻參與,自己一定會贏的戰爭。
劉瑜依舊搖了搖頭:“你這不是談,你這是強買強賣,三千兩銀子買你所需要的東西。而不問,你所需要的,是不是僅僅值三千兩銀子。”
“你錯了。”方嫣然並沒有讓劉瑜說下去,她掌控著局麵。
“三千貫,是因為你就值這個價。至於你和蘇九娘之間的交情,到底如何,這對我來說,是沒有意義的。你隻能得到,你所能值的價。”
劉瑜聽著不禁為她輕輕拍掌:“很精辟。”
“如果我不接受這個價,那麼等著我的,就是厄運,是這樣吧?”
方嫣然搖了搖頭:“不,你的厄運會先一步到來。然後是你身邊的人等。你們會爛在大牢裡,你也不要妄想,有跟蘇九娘述說的機會。不可能的,你也許會熬不過刑,胡亂招認;你也可鐵骨錚錚,永不低頭,最後因為傷寒或棒瘡,死在牢裡,到時範文正公的公子若是有興趣來查起,大約會給你平反,大約會撤職相關吏目等等。不過你和你身邊的人等,大約看不到這一天了。”
劉瑜點了點頭,想了半晌,偏過頭望著方嫣然:“聽著很不錯,要不試試?比如說,你先讓這太白樓開不下去?我還真不信。”
“不要啊東家!”連老掌櫃都禁不住叫了起來。
他聽說過太多鐵算盤的傳聞了,六七品的高官,栽在她手裡的,都好幾個,彆說自個東家才八品!怎麼可能扛得過這鐵算盤?
“東家!太白樓關了,咱們還可以再開,彆和她硬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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