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他回不了刀,因為在仙兒出刀的時候,劉瑜就撲了上來。
撲在鐵鷂子持刀的右手上。
就算這樣,這鐵鷂子也在瞬間有十幾種法子把劉瑜甩開。
但他任何一種法子都沒有用上。
因為劉瑜咬住了他的手腕,用儘全部氣力和決心。
劉瑜從來沒有想來,以什麼方法、招數去跟對方拚命,他很清楚自己拚不過。
他也不在乎丟臉。
當年在邊地遇著野狼、馬匪,他和仙兒就是這麼掙紮著,活下來。
他咬著對方的手腕,哪怕牙銀出血也毫不在意,哪怕鐵鷂子用左肘,狠狠擊打在他的背上,劉瑜也不鬆口。
然後仙兒的長刀再一次被鐵鷂子斷腕的左手攔下,這一回,刀就嵌在他左臂上。
於是她也撲上去,咬住了這鐵鷂子的喉管。
那虯須胡鐵鷂子,看著正要搶上來。
那從樓梯上濺血滾下的瘸腿門子,慘叫著揚手砸出一個油紙包。
鐵鷂子的刀不單快,而且很準。
刀光正中這油紙包,於是油紙包裡的石灰粉便撲麵而來。
立時迷了這虯須胡鐵鷂子的眼睛。
但就算迷了眼,他仍準確地回身一刀,劈斷了龜公捅向他下身的掃帚柄。
然後就地一滾,一時壯了膽的差役,拋過來企圖套上他脖子的鐵索鏈,就這麼被他避過。
緊接他還沒起身,就掠出一刀。
一刀就斬開這差役的咽喉。
起身再一肘砸斷了另一個差役的水火棍,並把那差役的鼻子砸碎。
就算迷了眼,他仍然是鐵鷂子,橫行沙場的鐵鷂子。
他的刀仍然準,仍然狠,再一次斬中了龜公擲來的水壺。
水猶溫,飛濺在他麵上。
他終於慘叫起來,那一臉的生石灰粉末遇水,便燒了起來。
鐵鷂子就算銅打鐵鑄,至少眼睛不是。
雙眼的劇痛讓他無法再冷靜。
無法冷靜的人,就很難再靠耳朵聽風辨位。
所以滿嘴是血的仙兒,把長刀扔下來給龜公,龜公一刀就抹開了鐵鷂子的咽喉。
或許比不上,他沒來汴京城當龜公之前,在沙場上,抹開西夏人的咽喉時,那麼麻利。
但對於一個正被生石灰燒瞎了眼的鐵鷂子,已經足夠麻利了。
劉瑜是一個總有後備方案的人,強調掌控場麵達到病態的家夥。
如果沒有後著,他怎麼可能連一個邏卒也不留?
劉瑜在樓梯上爬了起來,嘴裡吞出一塊爛肉,抱住要癱倒的仙兒。
他們兩人看上去,象是飽食人血的變態。
而的確他們嘴裡流淌的,就是身前那個死得通透的鐵鷂子,身上的血。
王輝望著劉瑜,突然很慶幸,自己先前退了一步。
儘管劉瑜看起來,很狼狽。
儘管王輝明知劉瑜不可能長期執掌皇城司。
但這個人,讓王輝感覺到膽寒。
徹頭徹尾的膽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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