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阻了鐵鷂子前進或撤退道路,被隨手殺死的。
百姓的死傷,近乎百餘人。
要從這其中,找到劉瑜要的人,就是少不得水磨功夫了。
“這個死者,是寄宿在客棧裡有半個月了,不必查,半個月功夫,他要做什麼,要把那東西賣了、當了,早就該做完了。其他兩個,蔡元長,你和楊中立一道,帶上幾名邏卒,若乾雜役,去悅來客棧查這個人;李寵你帶上人手,跟我去鴻升客棧查探。”
交代清楚,也不必再廢話,立時各自帶了人,就奔東華門外那兩處客棧去了。
這時已是二更,寂靜的雪夜,披甲的皇城司邏卒,把門板砸得“咣咣咣”作響,惹起無數的咒罵聲音。
“皇城司辦差!”隨著李宏一聲怒吼,那四麵八方的咒罵聲,終於消失了。
客棧的掌櫃披了衣,起來開門,李宏剛要開口,就被劉瑜伸手擋住:“莫要嚇著掌櫃的。”
“這鎖匙,是你這店裡的,沒錯吧?”劉瑜遞過從死者身上,取得的門匙,向那掌櫃問道。
小二打著哈欠,挑了一支昏暗的燈籠,但掌櫃的並沒有去看門匙,而是用手摸索著。
過了兩三息,就點頭道:“回大老爺的話,確是小人店裡的門匙。”
“退了房沒有?”
掌櫃搖了搖頭,他記性很好:“這倒是沒有,客人交了三天的錢,到後天才要退房。”
“帶我們去看看。”
看起來租房的人,並不太寬裕,沒有租住後麵的小院。
而是租了間在二樓走道儘頭的客房。
按小二說的:“客人給了小的二十個銅錢,教小的帶他上來,自己挑了這間房。”
還沒打開房間,劉瑜看了一下走道,對李宏說道:“看來,大抵這就是我們要找的人了。”
因為這是一間很適合逃跑的房間。
從過道的窗口跳下去,就是狹狹的小巷,而大約十來步的距離,就到了大街上。
大街上有一個小貨行,再往前十來步,還有一個大貨行。
若是被人追殺的話,跑過小巷,進入大街,貨行的人來人往,很容易就可以混入其中。
不過一打開房間,劉瑜的臉色就有些難看了,因為很明顯,這房間是被人搜翻過了。
李宏看著就不明白了:“他們知道他住在這裡”
“看起來是這樣的。”劉瑜點了點頭。
李宏更是一頭霧水:“那他們為什麼不拿走死者身上的鎖匙?”
“這鎖很好開,給我一個鐵片,我也能開。”劉瑜倒是很快回複了冷靜。
“應該是在死者身上沒有找到他們要的東西,留下鎖匙,跟那三個被我們捉住的鐵鷂子一樣,為了結案。”
不拿走門匙,便讓這屍體,和其他百十具屍體一樣,毫無疑點,並不顯眼。
事實上,如果有一具屍身,周圍百姓不認得,裡正也不認得,身上也無路引官憑,連客棧門匙也沒有,那麼天沒黑,劉瑜就會先從這具屍體查起了。
樓下又傳來馬蹄聲,過了一陣,便是一樓來的蹬踏聲,卻是蔡京和楊時過來彙合。
“先生,悅來老店那邊查探過了,不是我們要找的人,那人是一個車隊的夥計,整個車隊都宿在那裡。他們是去了一趟嶺南,卻不曾去西夏,那夥計在車隊乾了十來年,向來老實。”
劉瑜指著淩亂的房間,對蔡京和楊時說道:“仔細檢查,鐵鷂子也許作戰很利害,也許這個案子裡的許多東西,他們比我們清楚。但有一點,我相信論起細作、用間、查案,我們要比他們強。”
雖是短短兩句話,但卻就讓沮喪的蔡京、楊時以及李宏等人,眼裡又燃起了光芒。
劉瑜看著,慢慢點頭,三軍可奪其帥,匹夫不可奪其誌。
這個誌,就是精神氣!
不論比對手落後多少進度,無論如何,也得讓自己這個小小的團隊,振作起來。
劉瑜讓掌櫃沏了一壺茶,坐在樓下的大廳裡,慢慢地喝著。
他並沒有自己去搜索房間,有些事,應該信任團隊,而不是事事親為。
記錄房間裡每一件物品,李宏就能完成了;
蔡京的狡詐和楊時的聰明,也足以讓他們留意到每一個細節。
劉瑜在等,等大名府的回複。
韓琦的回複。
因為司馬義提過韓琦的名字,說是他家老爺提出,不能讓韓琦知道這事。
那麼,劉瑜就要把韓琦拉進來。
這是程顥給他的感悟:要保全自己,才能保全大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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