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頭跟到尾,他知道的東西太多,包括那些圖紙。
所以司馬光要是捉住他來問,說漏了嘴就不好。
提前請示劉瑜,哪些環節,不能說的,先溝通好了,以免誤事。
但劉瑜卻拍了拍他的肩頭,連一個字也沒有說,直接招呼楊時和李鐵牛,就上馬離去了。
蔡京愣在那裡,那種被看透的感覺,再一次讓他不寒而悚。
其實他這樣的人,哪裡需要劉瑜去告訴他,什麼話不該說?
他原本以為,劉瑜會提出界限,比如說跟老和尚接洽的過程不能說,或是得了圖紙的事不能說。好了,有了這條線,他就明白,自己出賣劉瑜,能得到什麼好處。
蔡京問的,不是什麼不能說,而是怎麼向司馬光賣劉瑜,才能賣出一個好價錢。
“他難不成真有讀心之術?怎麼可能仿如知曉我心中所想!”蔡京恨恨低聲自語。
正因為劉瑜一個字也不說,卻就讓蔡京一下子摸不清虛實了。
劉瑜怎麼可能這麼淡定?憑他自己,必然不可能扛得了司馬光的,那劉瑜背後是誰?
王安石?還是皇帝?
正是因為劉瑜不開口,才讓蔡京猶豫起來,到底,要不要出賣劉瑜?
本來很明朗的事,劉瑜和司馬光之間,是個人都知道,選擇位高權重的司馬光了!
可現在生性多疑的蔡京,卻就拿不定主意了。
劉瑜此時卻沒空去理會蔡京心思,他策馬奔馳往家中趕去。
他敢把蔡京留下,就是吃準了這廝多疑奸詐這一點。
回到家中,打發楊時去休息,劉瑜去看仍有些虛弱的仙兒,小丫頭看著左右無人:
“少爺,那姓蔡的,奴奴看著不象好人!蔫壞、蔫壞的!少爺把他留在那邊,怕要壞事!”
劉瑜笑了笑,安慰她說道:“你好生將養,少爺自有分寸。”
真要出賣一個人,在皇城司公事房,和在南熏門邊的宅子,差很遠嗎?
如果蔡京真要出賣劉瑜,那其實留不留他在那裡,是沒有區彆的。
反倒是讓他跟著回來,若是見著劉瑜眉宇間的鬱積,說不好,認定劉瑜勢弱,這蔡某人反而還會多了幾分心思!
這種奸臣,企圖感化他,改變他?讓他變得忠誠可靠?
至少劉瑜是不認為,自己有必要,去乾這樣的事。
物儘其材,人儘其用就可以了。
他吃準了,看透了蔡京的多疑性子。
隻要還沒摸清劉瑜的路數,蔡某人決對不會輕易下注的。
所以劉瑜知道,跟蔡京說忠誠,那是扯鬼蛋,隻要自己沒有讓他摸透底,那麼蔡京就不會輕易出賣自己,因為,蔡京很精明,他要出賣某人,便會儘量利益最大化。
而在此之前,與其擔心蔡京,不如擔心沾滿世未深的楊時,因為激憤,說漏了嘴。
“先生,為國家計,安能坐視!”楊時第二天就受不了了,跑過來找劉瑜。
因為他跟去皇城司轉了一趟,聽到了許多消息,讓他悲憤填膺。
劉瑜正在逗著仙兒說話,邊上如夢撫琴,蕭寶檀華哥煎茶,見著楊時,便笑道:
“為國家計,你且過來,飲上一盞清茗!”
他不急,世事如棋,沒有能力正麵硬扛,就要靠布局。
要讓對方走到局裡來,就不能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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