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瑜微微皺眉,但還是臉上帶笑,扔了兩角碎銀子過去”買雙鞋穿吧!”
那兩個差役喜出望外,嘴裡說著:“謝左正言的賞!”
然後方才把開封府判官王輝,差他們來報信的原因說將出來。
“方家那女兒,帶了人,往左正言府裡去了,王奉常領了十來個兄弟過去,隻怕撐不得多久!”
“多謝。”劉瑜衝他們點了點頭,和吳十五驅動座騎往家中奔去。
那兩個衙役裡,年青的那個臉上有點害怕:“這位也是狠人,咱們這麼拿掐著,逼著人打賞,怕是不好吧?”
“不好你把賞銀給我?入娘賊,又不肯,不肯你說個卵泡麼?”年老的差役笑罵著同伴。
“狠有什麼用?這又不是沙場,這是開封府,這是天子腳下!”
老差役撫了撫自己唇上的胡須,對那年青的差役說道:“教你個乖吧,這左正言,皇城司的差使,隻怕要丟了。方家是什麼人?要是左正言不失勢,他們敢這麼欺上門?沒有差遣的左正言,又算得了個什麼?”
“可王奉常仍是我們該管上峰啊!”
“你看著吧,官場人情薄如紙,老哥哥在這開封府,當了幾十年差,嘿嘿,這時節給他報信,再等到左正言被貶出京,王奉常送上盤纏,這上回捉捕夏國細作的人情,就算兩清!懂了麼?”
而這時中樞的宰執們,卻也在討論著劉瑜。
不過他想起先前,王雱來找他時,所提起的事,卻就對劉瑜的印象不太好。
因為王雱說劉瑜要驅司馬光出京。
這話王安石一聽,就覺劉瑜這個人,不單太狂妄,而且太蠢了。
劉某人什麼身份,司馬光什麼身份?
以前劉瑜罵曾公亮,王安石倒也知道,那算是螞蟻撼樹,倒也罷了,最多撼之不動;
可司馬光不是曾公亮啊,劉瑜提出要懟司馬光,那就蟻臂去擋車,會被碾成粉末的!
王安石微微搖了搖頭,卻向端坐著的曾公亮問道:“明公,這劉子瑾,卻要辭了皇城司的差使;司馬君實也上折子,以為劉瑾不適合勾管皇城司事務。依我看來,劉子瑾怕是惡了君實,若教劉子瑾仍勾管皇城司事,卻便是掃了君實臉麵,公以為如何?”
劉瑜當著蘇東坡、魏嶽的麵,數次謾罵的曾公亮,卻在宰執之中,最為劉瑜說話。
自王安石把持朝政以後,極少主動開口的曾公亮,居然沒有平時一樣,隨便兩句模棱兩可的話混過去,而是開口道:“介甫你硬要老夫開口,那老夫就說說,這皇城司的差使,老夫以為,還是得讓劉子瑾擔著才是。”
“無論是之前的職方司細作案,還是前幾日的東華門刺客案,舍彼其誰?”
“劉子瑾於此道,是有大才的,物儘其用,人儘其才啊!”
難得曾公亮今天主動開口說話,王安石自然也不能馬上就反對曾公亮的意見。
讓人說,人說完了,又來否定,這也太扯了。再說一個七品官的去向,也不值得兩位宰執來撕啊。再說,曾公亮說的也有道理,明顯於細作案件上的表現,劉瑜就是專業很對口嘛!
所以王安石笑道:“明公所言極是,便遞給官家,由官家取舍吧。”
因為這皇成司,原本就是太監乾的活計啊,皇帝的情報機關來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