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說俺爹的後事,所有花費都由他開銷。”
“接著來了好多軍中的將爺,光是指揮使就有七八人,都頭數十人,都給俺爹磕頭上香。”
“那官人還說,小人的崽子,他托人在石鼓書院求得一個名額。”
阿發說到這裡,咬了咬牙,對劉瑜抱拳道:“但小人沒有答應他,連他送來許多肉菜、米麵、布匹,小人也請他拿回去,與他說了,這事等稟過孫少爺,才能作數!”
“那官人說,他不要小人在少爺麵前開口,這些,是他心中不安,算做給俺爹的賠禮。”
“小人嘴笨,總之不教他們搬入家中,就堆在門口。”
“那官人也不惱,隻說過了年,若是小人的崽子,要願去讀書,就得做準備,三月就好啟程。”
然後阿發就垂手立在邊上,沒有再說什麼。
吳十五長歎了一聲,對劉瑜拱手道:“少爺,若是我等賊配軍一條命,能換回這許多東西,西軍裡,不知道多少人,願意拿自個的命來換。七哥便是活著,教他現時去死,我看都願意的了。這仇,報到這裡,也夠了。”
這時又有人來報,說是範公子如符來訪。
劉瑜不得不教阿發先坐下,自己出去迎。
因為範如符,是範仲淹長子範純佑的長子。
範純佑沒考科舉,但這位是跟著範仲淹打過西夏人的。
當時戰事一起,範純佑和士兵一樣的浴血作戰,也是能文能武的人物。
範家長房長孫過來,劉瑜無論如何,也要出去迎的。
將範如符迎入內來,吳十五見著,便先跪下磕頭。
畢竟這位,可是貨真價實的範家嫡孫。
範如符教吳十五起來,倒沒和劉瑜客套:“賢弟,大人教你適可而止,當依律法,不可逾禮。”
依照律法,不可以逾越,這話當然是沒有錯的。
手中那杯清茶,略帶點甘苦,劉瑜舉杯飲了,隻覺得平時喜歡的甘味全然不見,隻有滿嘴的苦澀。
倒是範如符,似乎很喜歡這茶,喝了幾杯,拍手道:“賢弟不可藏私,贈我些許才是!”
他年紀也就比劉瑜大上一兩歲,從小就有來往,倒是親切。
“難得我兄喜歡,小弟省得。”劉瑜笑著應承了,教吳十五去取了一罐茶出來。
範如符對劉瑜說道:“愚兄那長隨嘴饞,賢弟也知道,家裡管得嚴,不如教這小兄弟,帶我那長隨去轉轉?”
他指的,是垂手立在邊上的阿發。
劉瑜大笑道:“大哥竟敢埋怨尊長,這筆記下,他日必說與先生知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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