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三章定計(1 / 2)

秘宋 荊洚曉 4799 字 8個月前

夜色總能掩遮許多的東西,它也並不專門眷顧劉瑜。

在這黑幕之下,司馬光的家中,也有著客人。

其中一位,便是劉瑜在皇城司時,讓他掌管其他十五名編校的梁燾。

“況之兄,皇城司事宜到底如何?劉白狗這病,依你看來,卻是真是假?”

侍立在司馬光身邊的少年,急急向梁燾問道。

這位卻就是司馬光的兒子,司馬康。

他本是司馬光大哥司馬旦的兒子,因為司馬光自己的孩子連續夭折,所以過續來的。

司馬光待他極為親厚,於文學上,也頗得司馬光的真傳。

也正因此,他十分看不起劉瑜,做出“黑狗身上白,白狗身上腫”的劉瑜。

司馬康看著比劉瑜年紀相仿,叫起“劉白狗”,卻是極為順溜。

不過梁燾聽著,眉頭就皺了起來。

因為他整理了劉瑜那一夜所獲的間諜情報,他很清楚,劉瑜做下那樁事,是什麼概念。

這樣的人物,真的不應該在背後,被叫起這樣不雅的渾號。

所以梁燾開口道:“公休,此非君子所為!”

居於上首的司馬光,也瞪起了眼睛。

見父親發怒,嚇得司馬康連連作揖,一時不能自已。

坐在下首的,是監察禦史裡行劉摯,就大笑道:“他作得出‘白狗身上腫’,彆人卻便叫不得他劉白狗麼?世間豈有這般道理!公休,何必自省?便是當著劉子瑾,叫他一聲劉白狗,卻便又如何?我劉摯若是長居京師,遇著劉子瑾,卻便每回都要叫他一聲劉白狗!”

司馬光聽著不禁搖頭,稱著劉摯的字:“萃老,莫要如此孟浪。”

“先生見諒,學生卻是看不慣此獠!”

梁燾搖了搖頭,卻是起身對司馬光拱手道:“先生,燾以為,於國家來說,劉子瑾是有功的。他這病,也是那一夜熬出來的根子,後來請賞之事不爽利,心有鬱結,一並發作出來,卻就病倒了,不致於作偽。”

司馬光伸手教梁燾坐下,撫須說道:“於國家有功?劉子瑾是有才能的,隻是有才能的人,若是走錯了道,辦錯了事,這禍害才愈大!王介甫豈能無才?所謂‘安石不出,奈蒼生何!’可如今推行新法,其禍深遠啊!”

“滅殺鐵鷂子,又毀夏、遼京師外暗樁,何其不智!”

“江山在德不在險,當厚德載物,使夏、遼兩國,感知大宋的德行,不興刀兵,才是道理。按著他這般作派,戰火起,無非又是百姓受苦啊!”

司馬光說到憤怒,狠狠一拍扶手“此子無謀,壞我大事!若按老夫之計,任由鐵鷂子帶著末啟封的神臂弓圖紙,返歸夏國。一是夏國能知大宋仁德;一是夏國不知我大宋軍備深淺,見我大宋得神臂弓,卻不垂涎,必然心中暗驚,猜測我大宋有何利器?如此必不敢冒然興兵!”

“老夫妙計,儘毀無知小子之手也!”

梁燾聽著司馬光的話,覺得極有道理,臉上便有羞愧神情:“燾有愧,若非涑水先生教誨,幾乎誤將劉子瑾,當成於國有功的英雄了!”

“他有什麼功?呸!”劉摯極不以為然。

“好好一個文官,跟那些賊配軍廝混在一起,倒也符合他劉白狗的身份!”

接著劉摯更是對劉瑜的行為,極為痛恨:“其為軍兵請賞,竟以數百貫之巨,更言若不可行,也應有百貫之資,以壯甚麼烈士之心!荒謬!我大宋豈是暴秦?所謂恩從上出,便當真要賞賜百貫,也應請賞十貫,再由重臣議重賞二十,後由官家定下百貫之賞,才是道理!”

“劉白狗此獠,市恩軍卒,極為可恥!”

司馬光這次,倒沒有再勸劉摯,不要這麼稱呼劉瑜,頗為讚同地撫須點頭。

梁燾卻覺如夢方醒,但沉思了半晌,卻沒有開口再說什麼。

上一章 書頁/目錄 下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