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一想,劉瑜倒也就輕鬆了不少。
王雱下午來探訪他是時,劉瑜看上去,除了麵色有些蒼白之外,倒已經沒什麼事了。
扮作無意,問起王檾,王雱倒是比蘇東坡講究多了,至少沒有在這件事,去戲弄劉瑜。
他聽著劉瑜的詢問,便笑道:
“宮裡娘娘教官宦人家的女兒入宮小住,陪著說話解悶罷了。”
劉瑜一聽就明白了,怪不得沒書信了,在宮裡陪著娘娘,怎麼送得出來信?
京師的官宦人家女兒,那麼蘇九娘應該也是被請入宮中去,所以才會送不出信。
劉瑜聽著鬆了一口氣,他最擔心的,無非就是蘇九娘或是王檾,被關上繡樓,或是許與他人之類的事情發生,所以開懷笑道:
“還是元澤兄厚道,蘇大胡子煞是可惡,裝神弄鬼,唬我半天!”
“蘇子瞻怎麼作弄子瑾了?”王雱聽著頗為好奇。
因為聽了王雱的話,劉瑜一下放鬆了,所以一時就沒過腦,隨口道:
“我問他近來怎麼不見蘇家小妹的消息?那廝裝模作樣,又說要我先拿八字跟九娘合一合,過了守孝就要提親。又說我跟令妹過往甚密,將九娘置於何地雲雲。”
劉瑜話一出口,就知道不對了。
王雱不比蘇東坡跟劉瑜的那麼熟,所以相對比較講究。
而且憑心而論,王雱相形之下,比較有腔調。
但他再好說話,再好裝逼,到這等事,那也是底線。
劉瑜知道自己惹了大麻煩,連忙道:“元澤兄,蘇大胡子在作怪罷了,您不必往心裡去!”
王安石家裡,是不用靠嫁女兒,來聯姻維持家裡的權勢。
如果是上司的角度,他能認可劉瑜的工作效率;
而作為朋友,王雱也能欣賞劉瑜的能力。
但選妹夫他還真不太看得上劉瑜!
特彆是劉瑜不肯擺明車馬,支持新法的情況。
王雱怎麼也不可能,會讚同妹妹嫁給一個將來會跟父兄打對台的家夥啊!
而且劉瑜這品級,確實也是低得可憐,還是特奏名的出身!
這時還要提起蘇家九娘,王雱再好修養也當場爆炸了:“子瞻所言極是,男女有彆,子瑾以後,還是不要再與舍妹傳書。嗯,子瑾看來好了許多,愚兄便也放心,公事纏身,就此彆過,不用送了,留步。”
王雱說到“留步”兩字,那語調,已比冰霜更冷。
相比之於蘇東坡,劉瑜壓根連衣袖都不敢扯的。
隻能跟在身後,送了王雱上轎,真連辯解都說不出口。
“蘇大胡子你這混蛋!”看著王雱的轎子去遠了,劉瑜禁不住低聲咆哮起來。
如夢盈盈行近了,給他披了件厚實的衣服,低聲說道:
“公子總也須有個決斷,於人於已,都不宜拖下去。”
阿全叔一邊掃地,一邊裝作無意地湊近,低聲說道:“少爺啊,老奴多嘴說一句,這王相爺家也好、蘇家也好,都是大門高第啊!這可是京師,不比鄉下,您可不能把人家小娘子壞了,這要珠胎暗結的話,咱們家裡,哪裡承得起人家的怒火?”
“不是,我沒有!”
劉瑜一把扯住阿全叔:“阿全叔,在鄉下我也沒有讓誰珠胎暗結啊!”
“老奴不曉事,亂胡跟著瓦子裡的戲文說嘴,不是說少爺,不是說少爺!”阿全叔扯了兩句,自顧掃著地走開了。
“都把我當什麼人了!”劉瑜無奈懊惱。
看著仙兒在邊上舔著冰糖葫蘆,劉瑜對她說道:“仙兒,少爺不是這樣的人,對吧?”
仙兒舔著冰糖葫蘆,想了半晌,湊過來劉瑜耳邊,卻是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