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穿街過巷的磨剪子、嗆菜刀;
就在街頭巷尾的豆花攤擔;
就在青樓章台的龜公、小廝身上。
把這些人,無聲無息地,融入東京城,才是這張龐大的情報網,無所不在的根本。
他們也許百十個人加起來,抵不過禦龍班直的高手一槍。
但他們之中,平淡無奇的某一人,在合適的時候,合適的位置,傳遞出來一條消息,能讓一百個禦龍班直的高手死得無聲無息。
“離開了,當然不如身在京師,那麼好操控。”劉瑜笑了起來,搖了搖頭,這本不是他願意的選擇,但很明顯,他眼前隻有這麼一個選擇:
“但如果我離開了,這個係統就癱瘓了,那我所做事的,也就是等同於失敗。”
“它會好好的生存下去。”
蕭寶檀華哥就不明白了:“你憑什麼,認為它能自已茁壯成長?”
“不,它不會茁壯成長,它會象癌細胞一樣,嗯,換個你能懂的說法,壞疽症的那些腐肉一樣,惡性的擴張,邪惡的壯大,我所要做的,是控製它,以免它把這個城市太多的養分吸走。”
劉瑜說著,便笑了起來。
他並沒有說謊,一個嚴密的組織,一些不起眼的小角色,但如果放任他們自流,也許他們就會最終成為一個騙子組織,比如說某高官家裡的小廝,幾年裡有機會給主母建言一句,去某個廟上香,而那個廟的主持,也是情報網絡中的一員,那見著這主母,廟裡的主持,必定言無不中吧?要弄些財物什麼的,還有什麼難度?
所以得控製,得讓他們保持忠誠,得把有信仰的新血注入其中,得保持單線聯係。
“我上了辭呈,應該這兩天就批複下來。大約我會在京師再呆上半個月,等十五叔和王四哥回轉之後,就先會一趟徐州。”劉瑜對蕭寶檀華哥,緩緩說出了他的計劃。
她當他的侍妾,隻是為了逃避,她在遼國無法逃避的人罷了。
而她是為了把她控製在身邊,以免遼國細作坐大。
無論是蕭寶檀華哥,或是劉瑜,誰也沒有把這層身份當真。
他要走了,她便得另覓去處。
劉瑜不願在新黨和舊黨之間,做一個選擇。
但不選擇,也同樣是一個選擇。
他終於做出了選擇。
隻是他等來的,卻不是他意料之中,客套性的挽留。
他辭去專一報發禦前探事邏卒文字的奏折,當即就準了的。
但隨之而來的,是一份由中書門下等等機構,包括當值的相爺簽置的聖旨。
這份旨意主要是給了他兩個差遣。
著劉瑜判國子監事兼勾當皇城司公事。
而兼職的勾當皇城司公事,則循前例,仍舊有著專一報發禦前文字的權限。
比以前的權限更大了,不再限於探事邏卒。
“讓我判國子監事?”劉瑜聽著那旨意,感覺要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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