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瑜不禁大笑,踢了踢彭孫:“滾起來,坐著說話。”
“誰說要你殺文官了?就你那腦子,你啊!”
“肉都拿來了,就吃吧,酒你也接著喝。”
劉瑜重新坐了下去,靠在椅背上,雙手叉著,隨便擱在腰腹間,望著彭孫,搖頭道:
“當年我手無寸鐵,還帶著仙兒這小丫頭,你有十八騎殺老了人的兄弟。你殺得了我麼?”
“便是回秦鳳當馬匪,你在我麵前抖摟啥?你信不信,你壓根出不了京師?就算讓你出了京師,我想讓你回不了秦鳳,你就回不了秦鳳。就算教你回了秦鳳,一旬之內,我要你活不了,你就活不了。”
彭孫聽著一頭是汗,一下子又跪了下去,一句話也不敢說。
“老彭,我當你是朋友,可我發現,你這人,做不了朋友。”
劉瑜真心有點無奈,彭孫這廝,真不是能推心置腹當朋友的人。
這點他比不上高俅,也比不上童貫。
“你帶上二十來個好手,暗中護衛梁燾他們,文官聚首,若讓敵國刺客得手,到時我就脫不了乾係了。你一定要保得他們性命周全,明白麼?”
彭孫連忙抱拳道:“小人曉得了!”
“去吧。”劉瑜又打了個哈欠,揮了揮手。
彭孫磕了個頭,方才起身出去。
走到門口,劉瑜緩緩開口道:“小桃紅給你生了個大胖小子,你也真沒良心,把小孩寄養在曲院街,仍由著小桃紅在妓舍裡,又接不了客,每日被媽媽和龜公數落,這不是個事。下去找阿全叔,支五十貫錢,把人贖出來吧。看看什麼時候,把她們母子送連城去,讓你雙親看看,也算繼承香火。”
彭孫一下子如同打擺子也似的,全身顫抖不已,那鐵甲葉,隨著他的顫抖,微微作響。
劉瑜喝儘了杯中的殘茶:“不用擔心,你的家人,我讓人把他們從蓮峰山上接下來,就安置在連城縣城,你現在也算是大宋的武將,父親親人,隱居在蓮峰山,算個什麼事?嗯,不過連城那邊,咱們的根基不深,隻能在縣學邊上,給置了個院子,姑息先安置著,以後啊,咱們看看再怎麼改善。”
彭孫回過身來,一大步搶到劉瑜麵前,跪了下去,低頭道:“小人願為少爺效死!”
不論是父母的安置,還是小桃紅,還是新出生的兒子,這樣都是彭孫不願為人所知的事。
他自問安排得極為縝密,甚至他都沒馬上把小桃紅贖出來。
但在劉瑜麵前,這一切,如同透明。
“做不了朋友,你就安心做好我手裡的刀吧。”劉瑜有些無奈地歎了口氣。
誰知彭孫搖頭道:“小人不是少爺手裡的刀。”
“噢?”
“小人是少爺檔裡那話兒,要捅人時就擎出來一騎當千;不用時就老實捂在檔裡。”
劉瑜一口茶當場噴了出去,衝著彭孫輕踹了一腳:“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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