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層窗戶紙,一捅就破。
韓琦不是小孩子,也不是一個惡作劇的老頑童,他是大宋的相爺。
那麼,僅僅是因為憤怒,所以挖了個坑來害劉瑜,讓他難堪,讓他尷尬
不,百分這一百,劉瑜知道,不存在這樣的可能性。
那麼韓琦為什麼乾?
“自視不要太高,彆以為判國子監事,如何清貴。”劉瑜上了馬,卻就笑著自語了。
“隻是一個臭皮匠。哈哈哈哈,沒錯,隻是一個臭皮匠!”
他大笑起來,縱馬而行,吳十五跟在後麵,很有些莫名其妙,但毫無疑問,劉瑜有著一種難以言喻的輕快,有一種枷鎖脫去的從容。
他的確就是想通了。
所有的自責,對於太白樓夥計販賣情報的事也好,對於蕭寶檀華哥乾的事也好。
他劉瑜隻是一個人,犯錯,並沒有什麼出奇,錯了便改,便找出應對的策略,就是了。
他會如此自責,是因為先前他一直對自己的要求太高,把自己放在一個不能犯錯的位置。
“我隻是一個臭皮匠,隻是一個臭皮匠啊!”
想通了,他便原諒了自己。
是的,他的痛苦在於他不肯原諒自己,他無法容忍自己出錯,無法容忍自己的失敗。
想通了這一層,劉瑜就釋然了。
甚至更深一層,其實他也隻是一個喜歡間諜的普通人,儘管對於這個事務來講,他有過人的天賦。但事實上,他並沒有受過正規的相關培訓,所有的東西,也都是依靠自己的收集和學習,出錯,有什麼不可原諒的?
回到皇城司公事房之後,劉瑜馬上著手,寫一份新奏折。
這次他寫得很快。
很簡單,就是要權,要人。
寫完重新看了一次沒錯,馬上就叫李宏過來,把奏折送了出去。
而這回批複也同樣很快,同意了他的請求。
探事司重歸由劉瑜管理之外,再調二百入內院子的雜役,由劉瑜直轄。
又從秘閣調了三名編校秘閣書籍過來,同樣也是歸劉瑜管轄。
“先生,太白樓怎麼辦?”楊時有些迷惑。
“讓它存在,不過以後,它隻交易,我們讓它交易情報。”
一個半明半暗的情報集散地,隻要置於自己的控製之下,這並不太壞。
關鍵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