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不弄死人,儘量還是不要弄死人;能不用肉刑,還是儘可能不要用肉刑吧。”猶豫了一下,劉瑜卻仍是把這一句話,這一句不太合時宜的話,說了出來。
至於蕭寶檀華哥的行蹤,無論她如何藏匿,十數個手下的口供,互相印證之下,黎明時分,劉瑜就帶著兩隊親事官,把她藏身的據點翻了個底朝天。儘管蕭寶檀華哥很機警地跑掉了,但很快她就發現,自己被身後追兵,有意識地逼入了一條斷頭路。
她望著前麵近乎一尺高的圍牆,聽著圍牆那頭,沉重的腳步聲,明顯有甲士在那邊牆下等著,等著她翻越牆頭。
“你如果願意,可以接著逃跑。”劉瑜的聲音,在巷尾淡淡的響起。
這時天已放亮,蕭寶檀華哥回頭,便見著一臉微笑的劉瑜,在甲士護衛之下,緩步而來。
“我說的是認真的,你可以翻過這麵牆,我會撤走牆那頭的人手,讓你逃跑。”
劉瑜伸出手,拍了拍身前甲士的肩膀,示意他們停下來,在離蕭寶檀華哥,大約十步的距離:“但你不要企圖翻進右邊圍牆,然後去脅持那對老夫妻,相信我,他們之中任何一個,可能夠在一息之內把你殺死。”
蕭寶檀華哥愣了一下,她剛剛的確是有這個念頭!
這裡的地形,她並不陌生。
“你也不要想翻過左邊的圍牆,那邊過去是高官的府邸,所以安排了一個指揮的箭手在等著你,你要翻過左邊的圍牆,那麼很抱歉,我也無法讓他們停手,隻能明年給你多燒些紙錢。”
蕭寶檀華哥無奈地苦笑:“和當初一樣。”
她說的當初,就是在潘家酒樓的那時節。
當時蕭寶檀華哥被劉瑜捉獲。
就算她一句話也不說,劉瑜依然可以通過她的麵部表情、肢體語言,來讀出她的心思。
“和當初一樣。”劉瑜點了點頭。
他說的當初,是他和她,又如當初,成了敵人。
蕭寶檀華哥鬆開手,讓那短刀掉落在地:“我是遼人,你明白嗎?這是一個更改不了的事實。”
“我知道。”劉瑜點了點頭。
“你動手吧,我不怪你。”她很坦然,畢竟她曾布下絕殺之局對付劉瑜。
今日若是劉瑜殺了她,蕭寶檀華哥覺得,不是什麼難以接受的事。
其實,死在他手上,對她來講,也是日夜煎熬的一種解脫。
她所能想到,最好的解脫。
劉瑜拔開甲士,向前邁了兩步:“你要相信我,我總能找到解決的辦法。”
“這沒有辦法!”她的淚水不可抑製地滲出來,她失態地咆哮起來。
痛苦的感覺,再一次,讓她的心頭發痛。
“我會找到辦法的,你要相信我。”
蕭寶檀華哥伸手拭去淚水,驚訝地道:“你放我走?”
“除非你堅持要自殺,要不然的話,你的確可以走。”劉瑜說著向身後做了個手勢。
便有急促的竹哨聲響起,蕭寶檀華哥聽著前方牆後,有沉重的腳步聲,漸漸遠去。
“保重,我找到辦法,會來找你。”
她一時間好想撲到他懷裡,嚎啕大哭。